第二十四章 陈年旧案
重重一划,随即和叶勒图迅疾无比地冲入右侧胡同。哈丰阿只觉得喉间一凉,以为王秋下了毒手,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大汉们也以为他没命了,纷纷围上来看个究竟,这才知虚惊一场。回过神来,哈丰阿骂道:“都看我干嘛?快追啊!”
然而京城胡同是出了名的复杂曲折,巷里套巷,道中岔道,就算老北京稍不留意也有迷路的时候,何况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半三更,大汉们胡乱搜了一阵便草草收兵。
出于谨慎考虑,王秋等人在胡同深处兜转到五更天才回到旗杆巷,陈厚全家已被安顿下来,安纳穆熬了一锅粥,粥香弥漫整个院子。陈厚丈母娘还没苏醒,陈厚儿子醒来后过了会儿又迷迷糊糊睡了,只有夫妇俩惊魂未定,倚在一起不停地相互安慰。
叶勒图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叫道:“给我来碗,要大碗,盛满一点!”
陈厚夫妇却没什么胃口,只浅浅尝了几口就搁下筷子,怔怔看着窗外长吁短叹。王秋洗把脸,喝了点粥,然后将陈厚叫到院子僻静处,道:
“今夜的事,知道原因吗?”
陈厚长长叹息,闷着头道:“上次得了您一大笔钱,早点离开京城肯定相安无事,唉,可惜丈母娘恋着旧宅,一天拖一天,一直拖到现在,差点引来全家没命,唉。”
王秋锐利地盯着他:“你是知道原因的,对不对?”
陈厚头埋得很低,一声不吭。
两人默默坐了会儿,王秋宽厚笑道:“不想说没关系,今天风紧,就在这儿待着别露面,明后天再安排你们出城,最好不要回老家,江苏、河南哪怕广东,离京城越远越好。”
“王先生……”陈厚感激地看着他,口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着说不出来。
王秋笑笑,转身回了房间,叶勒图见他的神情埋怨说:“真没意思,冒着杀身之祸救他全家,却什么都不肯说。”王秋说:“哈丰阿原本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角色,陈厚的事或许与地下花会无关,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家救过我一命,如今我救他全家,算是知恩图报。”
“反正……我觉得亏了。”叶勒图气呼呼说。
天亮后陈厚儿子也醒了,但他丈母娘情况却很糟糕,一直昏迷不说,脸色越来越暗,全身抽搐,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叶勒图赶紧到附近找了位郎中,一搭脉,郎中连连摇头,说脉已散尽,准备后事吧。挨到下午,她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口吐白沫,未几身体一挺撒手离世。
陈厚夫妇悲痛欲绝,哭得几次昏死过去。由于担心哈丰阿满城搜捕,叶勒图悄悄找来和尚在院里做法事,又找专门办红白事宜的店家具体操办,寻了处风水好的地方将她下葬。
等办好丧事已过去四天。当天晚上,王秋将陈厚叫进房间,温言道:“叶勒图已安排好马车并打点明早守城军士,情况特殊,我不多挽留你们三位,出城后何去何从自己选择……旧宅那边想必有哈丰阿的手下日夜守着,别回去为好,钱财乃身外之物,性命要紧,这两千两银票好好收着,到了地头置些良田……”
陈厚感动得无以复加,拼命推辞。
王秋脸色一正道:“出门在外少不了银子,再不收下我真要生气了。”
“王先生……”陈厚接过银票紧紧捂在胸口,泪如雨下,“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像王先生这样对我这么好过,我,我……”
王秋笑道:“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好啦,赶紧收拾行李,陪孩子早点休息,明天要起大早呢。”
“嗯……”
陈厚慢腾腾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王先生……”
王秋瞅瞅他,道:“喔,叶勒图正在赶制你们上路的干粮,天冷能多带些,估计吃三四天没问题。”
“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