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牧场赛马
叶赫那拉虽答应帮忙,但十一王爷仍处悲痛休养之中,暂时无法出府。宇格格闲来无事,又叫王秋到郊外打猎。王秋有些踌躇,建议带叶勒图一起去,宇格格娇嗔道:“带他干嘛?在旁边碍手碍脚。”
出了城门,眼前全是开阔平坦的大路,两人纵马驰骋,很快驰出十多里开外。这时数里外出现一股巡骑,高头大马,银盔亮甲,旋风般扑到两人马前,为首的吆喝一声,声音洪亮地说:“原来是宇格格,今儿个好兴致,跑到郊外散心?”
此人粗髯高鼻,虎背熊腰,竟是那天夜里在天牢遭遇的八旗驻京步军副尉明英!
宇格格爱理不理,道:“是啊。”
“郊外荒僻人稀,时有盗贼出没,要不要我带人护送一程?”
“不必。”
“倘若打猎野炊,多个人搭搭手也是好的,”明英表现出极大的耐心,“郊外无论哪个山旮旯,没有我明英不熟悉的。”
“说过了不必,”宇格格将皮鞭在空中一挥,瞪大眼说,“你到底让不让路?”
明英讨了个没趣,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王秋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大剌剌道:“你就是靠点小赌技在京城招摇撞骗的王秋?我看也一般得很,嘿嘿。”
王秋不为所动,一拱手道:“草民见过明英大人。”
“免礼,”明英傲慢地挥挥手,突然想起什么,满脸狐疑道,“咦,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面?不是赌坊那种乱糟糟的地方,爷从不赌钱;也不是大街酒肆,凡经我盘查的都有记录在案……对了,是刑部大牢!当时里头的人说你们承右翼前锋营统领和刑部左侍郎的批准,探望死囚犯赵禀坤,对不对?”
已经发生过好几天的一件偶然遇见的小事,明英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连名字都说得一字不错,王秋暗骇,直觉这家伙是个厉害人物。当下既不承认,也不辩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方。
明英继续道:“赵禀坤案是他因为老婆跟邻居私通,趁傍晚潜入邻家厨房投毒,毒杀邻居一家四口,赵禀坤是老皇城根人,从前朝起世代在京城居住,所有亲戚朋友仅限于京城,而王先生老家远在江苏,绝无可能与他有瓜葛,当然谈不上打通关节进去探望,因此王先生那夜探望的不是赵禀坤……近来天牢关押了十四个死囚犯,祖籍在京城的有八位,另两位是河北人,还有一位是东北人,一位山东人,一位四川人,剩下那位,”明英锐利的目光紧盯王秋,“便是朝廷重犯,因参与组织地下花会欠了巨额赌债的陶兴予,一是参赌,二是他原在苏州为官,嘿嘿,都与王先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果然才智过人!能从看似无关紧要的几个线索抽丝剥茧般分析出真相,而且有条不紊,层次分明,王秋佩服不已,当下更不敢搭腔,眼光微瞟宇格格。宇格格何等机灵,寒了脸叱道:
“明英,你这是什么意思?本格格好容易有心情到郊外一游,你却一再刁难阻挠,是不是郭焘吩咐的,赶明儿叫我哥问问他!”
郭焘是八旗驻京副护军参领,明英的顶头上司。郭焘品衔虽高,却是伟啬贝勒府的包衣奴才,见了宇格格都得叩头称奴。明英识得她话中的厉害,赶紧唿哨一声,示意手下分到大道两侧,抱拳道:
“明英多有得罪,还望格格海涵。”
宇格格都不拿正眼瞅他,哼了一声,抽了一鞭,策马从他们中间穿过,马蹄扬起的灰尘纷纷扑到明英等人脸上,明英恨恨“呸”了一声。
“副尉大人,属下看这王秋一副娘娘腔,所谓赌术精湛恐怕是骗人的,分明靠小白脸逗姑娘们欢心,没什么了不起。”一位手下看出明英满腔怒火加妒意,火上浇油说。
京城八旗圈里,无人不知明英对宇格格情有独钟,为获取她的芳心,明里暗里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