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纵马京郊
不过相当于他手下的伙计。”
“喔……”
王秋陷入沉思。
休息片刻,宇格格拉他到附近密林中打猎。自打嘉庆帝每年到木兰围场,钦道牧场已荒弃数十年,但一如往昔禁止平民进入打猎、砍柴等活动,皇族王公平时纵酒作乐难得来一两趟,因此成为鸟兽繁衍的乐园。两人在林中肆意驰骋,手起箭出,至中午时分已猎杀了六只野兔、两只角雉、一只幼麂和两只赤斑羚。宇格格仍不甘心,恨恨说可惜被蛇扰了心神,不然那头豚鹿保准跑不掉。王秋说少杀生为宜。
寻了处避风的平地,宇格格拿了牛角尖刀放血、剥皮、剔骨,然后燃起篝火,将兽肉支在架子上烧烤,不时撒些孜然、胡椒粉、盐末,不久便散出阵阵肉香。王秋贪婪地吸了口气,赞道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手法如此娴熟。她惆怅道马背上的民族如今快不会骑马了,不信把叶勒图唤来试试,保证十步之内摔下来。
肉烤得差不多时,宇格格取来一皮袋马奶酒。吃着香气四溢的烤肉,喝着醇厚美味的马奶酒,放眼欣赏远处的山峰、近处的树林河流,聊些轻松开心的话题,王秋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欢畅,原本不善饮酒的他不知不觉多喝了几口,醺醺然身体仿佛要飞起来,倚着大树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陡地惊醒,先是吓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太疏忽大意,居然在陌生环境里毫无防备地睡觉,接着便看见宇格格坐在身侧,手里捧着一束野花边仔细整理边哼着一首充满欢快的民歌,清晰可见她嘴角上的笑意。
这一刻使王秋找到久违的温馨,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身体,静静躺着听宇格格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太阳快要落山。
回城依然是快马加鞭,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但感觉亲近了许多。为避免闲话,离客栈两条街时两人便分了手,回到住处,叶勒图已等候多时,一个人在院里老牛推磨般直兜圈子。
“爷,可把您盼来了,还以为爷要在郊外露营呢。”
“怎么会?”王秋随口道,一琢磨觉得叶勒图话中有话,瞪眼道,“说什么呢?”
叶勒图诡秘一笑:“宇格格是京城众多格格中最出色的,性格豪爽,文武双全,而且眼高于天,能得到她垂青的男人并不多。”
“叶勒图!我们只是到京郊打猎,别乱想。”
“嘿嘿,不乱想,不乱想,总之爷悠着点儿就行了,”叶勒图话锋一转入了正题,“今儿个我在贝勒府盯了一天,爷的事总算有点眉目,只是……”
王秋心一跳:“什么情况?”
“刑部大牢死囚室分‘天、地、人’三部分,人字号是刑部经手的案件,地字号是刑部与大理寺、都察院等部联合经办的大案,天字号则是皇上或亲王直接交办的要案,陶兴予就被关在天字号。”
“是,我知道此事很难办,所以才费这些周折。”
“天字号寻常人等无法进入,护军参领雅思哈都不敢承担,还须找更高级主事打招呼,我出来时贝勒正琢磨请胡公子亲自出马。”
“哦,他父亲是护军统领。”
“胡统领这条路走不通,但胡公子舅舅乃神机营参将,跟刑部素有来往,或许能打通关节,不过爷……”叶勒图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陶兴予案颇有些古怪,当初是以官员参赌且欠下巨额赌债的罪名投入大牢,审讯时变成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案宗却记录他玩忽职守,私自销毁皇上签红的文书档案,而督办此案的居然是仪亲王,因此强如伟啬贝勒都有些顾忌,”叶勒图道,“贝勒爷让我转告爷,既然陶兴予案牵涉到官员参赌,以爷的身份最好远避,否则容易引火烧身。”
王秋喟然长叹:“何止古怪,此案简直……我如何能远而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