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想要分清楚他们两兄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概就是因为周遭的人经常搞错,因此他们的妈妈才会在他们衣服的胸口缝上名字的英文简写,看来为了破坏双胞胎的一致性,妈妈着实费了不少苦心。
我之所以用“大概”、“看来”之类不确定的字眼,是因为目前他们的妈妈行踪不明,我只能用推测的。
那么他们的父亲呢?一样也是失踪人口。据说他们的父母各自跟心爱的人手牵手私奔了。那是发生在双胞胎他们一家搬到今出新町的新家,还不满半年时的事。
你觉得他们的父母很无情无义吗?事实上我刚跟双胞胎他们扯上关系时也这么觉得,但现在却不那么想了。我猜想他们的父母在养育着对酒瓶组合般的双胞胎时,可能发现再继续下去,自己的人格会因此而错乱,所以才会逃家而去吧。因为这对双胞胎兄弟实在是乖巧可爱得不得了呀!
我的本行是小偷,也可以说是职业窃贼。当然这种职业是不会登记在电话簿上的。为了能在社会上有个说得出口的、拿得出去的名分,我需要一个空头职业。因此已经停业的律师柳濑老大便成了我表面上的雇主,老大所拥有的那家小巧事务所就成了我的上班地点。柳濑老大事务所挂着一块笑死人的招牌,上面写着:“承揽解决各种人生的烦恼”。不论是国税局的查税员、出租办公室的业者还是经过的路人抬头看见那块招牌,心中一定会想“大概是征信所还是侦探社吧”。
所以呢,我身为柳濑老大事务所的员工,职衔就叫做“调查员”。本来偷窃之前就必须做很多调查,因此这也不算是天大的谎言。而且在我的本行里,老大也是我的靠行对象,尽管我不是他的“员工”,但我们之前存在着契约关系也是事实。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位同业,也是靠着老大提供的咨讯做事,事成之后依照契约与老大分享报酬。然而我从来没有跟他们碰过面。
我的前言说的太多了。我会遇上今出新町的双胞胎,就是在我做那种事的时候。说得清楚一点,我因为在行窃的过程中出了点差错,被他们救了起来。可是捡回一条命和不必再受囹圄之苦的代价是,小偷的身份曝光了,还差点被两兄弟威胁“要不我们去报警,你愿意吗?”最后的结果是我必须答应赚取生活费给他们,因为他们被父母弃养了。
同时我还答应,当他们觉得有“父亲”存在的必要时,我就必须代替他们失踪的父亲出面。奇怪的是,两兄弟的遭遇居然引不起社会的关心,没人把他们当弃养儿看待,而他们自己也希望能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所以当有像这次的家长会、社区的集会时,就必须要有“家长”出面处理。
这个时候的我就很好用了。因为是新兴住宅区,街坊邻居之间几乎没有交情;加上他们父母都在上班,在东京都内也租了房子,只有周末才会回到今出新町的家,因此我取代他们父亲的角色,几乎没有被人看穿的危险。
不过有一点我可要先说清楚,以我的年纪要有国中一年级的儿子是太年轻了。虽然就生物学的观点,我有那么大的孩子并不足为奇,但从社会习俗来看,我才刚满三十五岁,就已经拥有即将十四岁的小孩,毕竟是罕见的例子吧。
可是双胞胎走到哪里都爱乱叫我“爸爸”。而且就算没有什么必要,也还是常常要求我行“父亲”之实。我坚持不肯透露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他们没办法只能与柳濑老大的事务所联络。打完那通“参加家长会和教学观摩”的无理要求的电话后,再发现老大事务所里那个塞在墙角、满是灰尘的大型机器居然是传真机时,更是吓了一跳。看到那台传真机还能运作,简直是感动莫名。
我甚至担心Ntt是否能确实掌握这里有台传真机正被使用着,但其实是我多虑,因为老大的电话线路很可能都是偷接的。
传过来的是双胞胎手写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