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生儿育女。
“对不起,”直也又低头道歉,“正因为是这样的女人,所以不难想象你会把小时候出车祸的事告诉她,而且,提到她的名字时,从你的反应就知道你和她现在并不顺利——”
“好了,”我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
直也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我好不容易才问出这句话。
“没有了。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直也正襟危坐:“虽然他做的事很过分,不过,我希望你原谅他。不要生他的气……也不要再和他见面了。我会好好劝他,好好骂他。我相信他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不,我不会再让他这么做了。我向你保证。”
他的眼神很是认真,嘴角紧闭。
“我不会生气的。”
我生气的话,只会让我这个成年人看起来更像呆子。
“只是,我和他见面会有什么问题吗?”
“他生病了。”直也直言不讳地说,“见到你的话,他可能又会说谎。之前把汤匙弄弯的事不也闹得沸沸扬扬吗?”
那是昭和四十九年(一九七四年)。当时掀起了一股所谓的特异功能热潮,不断有小孩子说自己只要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能把汤匙弄弯,结果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当时《周刊朝日》揭发了这个骗术,还提倡反特异功能的活动,又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的确有过。你很了解嘛!那时候你应该还没上小学吧。”
“慎司把当时的事查得很清楚。我觉得那就像一种集体的歇斯底里。小孩子很容易受到影响,一想到自己在某些地方与众不同就会兴奋不已。”
“也包括愚弄大人吗?”
“对……慎司也和那些孩子一样。他陷得很深,症状也很严重。一定要让他清醒过来。”
直也呵呵笑了两声:“即使真有特异功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有会怎样?”
听到我的催促,他才喃喃地说:“根本不会自己去找媒体,弄弯什么汤匙或叉子的,也不会告诉别人,而是会害怕地躲起来。一定是这样子的。”
最后,他又再三叮咛我不要和慎司见面,就当作从来不认识慎司这个人。然后,他站了起来。
“打开井盖的那两个人还没有主动投案?”
“嗯。”
“是不是慎司坏了事?高坂先生,你打算怎么做?准备向警方揭发那两个人吗?”
“如果这么做,就必须把稻村的事说出来。”直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知道这正是他担心的事。“我不会向警方揭发那两个人的,”我平静地说,“我也对稻村这么说,因为这么做太过分了。我相信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有所行动的。”
“希望是这样,我真的希望这样。”
直也走了。他略微前倾的背部看起来不像个年轻人,好像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但我告诉自己,是我多想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了,也不能太投入感情。
但我还是打电话去了“Pit Inn”,请那天晚上的前台伙计听电话。这可以说是一种可悲的习性,我终究无法逃开内心要求“挖掘真相”的号令。
等了片刻之后,听到了他习惯把“是”说成“四”的声音。
“哦!你不是上次那个记者吗?吓了我一跳。”
“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啊?什么事?”
我问他在井盖事件那天晚上是否和女朋友在饭店聊天时,他笑了起来。
“这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哈哈。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