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眼泪的子弹
他弄了一张假身份证,把名字改成了瞿保成。”
“他承认罪行了吗?”夏时问。
“嗯,在瞿生文的家中发现了一叠稿纸,上面写了四篇手记,在最后一篇手记里,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交代了自己用电鳗杀死汪秦的全部经过。这等于是一份自白书啊。杀人动机则是因为自己的外公被汪秦的父亲汪睿龙杀害了,可汪睿龙下落不明,瞿生文只好拿汪秦开刀。”说着我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四篇手记的复印件,递到夏时跟前,“而在第一篇手记里,瞿生文也描述了他和森郁在地下室里一起发现白骨的经过,这篇手记的内容几乎和森郁的日记一致。原来他们两个都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了。本案中的三个关系人都有记日志的习惯,这点非常巧合。”接着我又将森郁的日记复印件放到夏时面前,“这是当日森空幼给我看的她父亲森郁写的日记。”
夏时先看了瞿生文的第一篇手记,随后纳闷地问:“这篇手记里瞿生文把森郁叫成了‘阿成’,这是怎么回事?”
“‘成’是森郁母亲成淑芬的姓,当年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森郁’作为正名,而‘成成’作为从母亲那继承过来的小名。后来瞿生文知道森郁的小名叫‘成成’,就一直习惯性地称他为‘阿成’。现在不是常有这种事吗?婆家希望自己的子女能跟着女方姓,当然我们国家的传统都是继承父姓的,所以为了让婆家心理平衡,有些父母就把自己孩子的小名取作女方的姓。”我解释了一通,随即萌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诶你说,要是一个不相关的人看到瞿生文写的这篇手记,会不会以为是森郁写的呢?瞿生文的假名正好叫‘瞿保成’,有一个‘成’字,或许会被误认为是森郁在叫瞿保成哦。”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夏时正好在看瞿生文的那四篇手记,她看完后,不以为然地说:“根本不可能哦,破绽太多了。”
“哪儿有破绽?”我向夏时投去好奇的目光。
“瞿生文是不是患有脑肿瘤?”夏时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确实患有脑肿瘤,而且情况还比较严重,现在正由警察看着待在医院里呢。”我一脸诧异地说。
夏时将杯子举到嘴边抿了口红茶,说:“首先第一篇手记里有写到,那人正要离开地下室时,突然感到下肢紧绷,迈不开步子,还摔倒了。接下来两篇手记里还写到,视线总是越来越模糊,视力范围变得狭窄,还出现耳鸣、喝粥总是呛到的症状,并且时常头痛。这些都是脑肿瘤的典型症状。脑肿瘤造成脑压增高,压迫视神经,所以导致视力模糊,视线范围变得狭窄;当平衡及听神经受压,就会引起耳鸣、走路不稳,甚至摔倒;喝粥呛到则是由于肿瘤压迫到舌咽神经,使患者进食时吞咽困难所致。综上所述,手记的作者是一个脑肿瘤的患者,而森郁只是普通的脑溢血,虽然也会伴有头疼的症状,但和脑肿瘤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再怎么看,也不会认为这四篇手记是森郁写的吧。”
“你观察力真好。”我夸赞道,为了不甘拜下风,我也提出自己的发现,“而且瞿生文在第三篇日记里有写到,自己在头痛挣扎时,紧紧抓着黄色的书桌,可我去过森空幼家,森郁书房的书桌明明是红木的,这里又有区别啦。还有,森郁站在她母亲墓碑前的那张照片,森郁穿着一间棉衣,表示那时应该是冬天,森空幼说这是森郁的母亲刚下葬时拍的照片,但从瞿生文的手记里我们得知,他的母亲是某年夏天死的,夏天去世的人,为什么要到冬天才下葬呢?另外,墓碑上刻了‘爱妻成淑芬’这几个字,一般来说,在墓碑上刻上‘爱妻’,表示这时候死者的丈夫还未亡吧。也就是说,森郁的父亲是死在母亲之后的。而在瞿生文的第二篇手记里,那段追忆外公的描写中,明明提到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死了,这里又不一样了。所以以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