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语屋宅
后脑勺被人打了。
我起身环顾四周,试图看透那些黑漆漆的房门。“还是出来吧,安德鲁斯太太,”我说,“我知道你在里面。”
她从黑暗中出现,步入我的提灯形成的光圈中,她举着一把猎枪,瞄准我的胸口:“你知道得太多了,山姆医生。我很遗憾,不得不让你永远闭上嘴巴。”
她说话时,灯光在她脸上阴晴不定地跳动,我浑身掠过一阵寒意。这才是布莱尔老宅鬼魂的正身,比任何鬼魂都更要危险。
“你还是暴露了,安德鲁斯太太。”
她稍稍将枪口抬高:“我没想到你能找到出来的路,但还是以防万一守在这儿。”
“是你把汽油炸弹装在我车里的?”
“没错。你破案的本事太出名了,我非常害怕。”
“我今晚差点就名声扫地了。找到房间的出口,靠的只不过是运气——加上我对自己判断的信心。”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吉福德的尸体没有身份证明。口袋都是空的。但是,如果口袋里什么都没有,那他用来开门进屋的钥匙到哪里去了?我们看到他进门,从我们面前经过,然后进入密室。我们现在当然知道,吉福德的尸体那时已经在房间里了,从我们面前走过的其实是你,你穿着冬衣,头戴皮帽,还粘着假胡须。
“尽管如此,那把钥匙的失踪只不过是配合尸僵的线索让我确信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另有其人。你需要胡须、帽子和大衣来掩饰你的真实身份,这些道具可能是你的丈夫在节日集市上遗留下来的商品——然后你把它们给死人穿戴上,以加深我们的印象,让我们认为那个从大厅里经过的人就是死者。最后,你顺着我刚才离开房间的路线逃走。”
“乔治·吉福德本就该死。”她平静地说。
“原因呢?我还不太了解你的动机。”
“数月前,他来到这里,带着他的一些土地经营计划。他打算买下这栋宅子和我们的农场,然后将股份出售给度假村之类的客户。我犯了个错误,把有关这个密室的传说告诉了他,结果他找了个波士顿的记者,大肆报道了一番,这样一来,土地的价格将会下跌,他便可趁机买入。后来布莱尔家请来了这个捉鬼的家伙,吉福德急了,匆匆忙忙跑来威胁我们。我们怕得要命,唯恐他夺走我们赖以为生的农场!”
其实和他们的农场相比,吉福德更感兴趣的是玩弄投资人,但我现在没必要说这些。失去农场的恐惧促成了吉福德的死亡。
“你说的我都理解,”我温言道,“但还是有些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什么?”她脸上的肌肉因为怀疑拧在一块儿。
“昨晚你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乔装打扮来到这里?让我们误认为死者当时还活着,有那么重要?也许我们本来永远也找不到尸体,结果你冒着极大的风险带我们找到了。我们本可以在你经过时当场把你抓住,或在你尚未逃走前冲进密室。”
她这会儿显得非常迷惘:“我——我没有——”
我悲哀地摇了摇头:“在如此一个穷乡僻壤,你不可能了解尸僵这种专业知识,不是吗?你不知道警方其实可以推断出死亡的大致时间。你从吉福德的身上拿走了他的钥匙,对着排水管说了一通悄悄话,然后以伪装好的姿态回到这里。接着,你把伪装的道具转移到死者身上,好让我们以为他是那天晚上被杀的。现在请告诉我,事情是这样吗?”
“你想得太多了,山姆医生。”说着,她又举起了枪。我看着黑洞洞的两个枪口,心里明白我只有不断地说话,并且让她也说话,才有可能活命。
“你不会开枪的,安德鲁斯太太。你在车里装了炸弹,因为那是自动触发。这样你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我丧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