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农舍问题
车厂,他的变速器出了问题。他从修车厂步行回家——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刚好碰上你开着卡车经过,你主动提出送他一程。他接受了,车到半路你就停了下来,命令他下车,然后用斧柄将他打昏。你以为他死了,但他过了几小时才真正死亡。你用卡车后车厢的帆布包起尸体,打算把尸体运回他的农舍,你可以用他的钥匙开门。如果被狗挡了道,你就把尸体一扔了事。”
“尸体是我们俩一起在房间里发现的!我俩一起!”他提醒我。
“因为你发现有人在树丛里监视大门。也许当天夜里你又回去好几次,想把尸体弄进去。你发现那些监视者——不管他们是谁——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于是你想了个办法。你找来一张法兰克福以前在杂货店写的采购清单,然后用打字机把那些要求加在清单底部。然后你从死者口袋里的钥匙圈上取下大门钥匙,和采购清单一起装进信封。在黑暗中,你接近了信箱,车上的人没看见你,因为他的视线并不是十分明朗。”
“我怎么知道哪把钥匙是开大门的?”
“这并不是主要问题。你很清楚自己会被派去送货,要是你猜错了,只要用他口袋里的其他钥匙开门就是了。结果你没想到我要和你一起去。这可说是有利有弊。一方面,我有可能证明你的清白,另一方面,我也有可能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你很幸运,当你为大门钥匙焦头烂额时,我正向监视人员问话。当我被狗缠住的时候,你有了一两分钟的时间离开我的视线——足够你开门,弃尸,关门,然后门就自动上锁了。你没时间把钥匙放回去了,但那也没关系。在自己房间里的人不一定要把钥匙放在口袋里。”
“那这段时间我要把尸体藏在哪里呢?”
“不知道你藏在哪里,总之到了星期五下午,你把帆布包裹的尸体放回卡车。我记得你把杂货搬上车之前,那只流浪狗一直围着你的车打转。它能闻到死人的味道,对吧?”
保罗把车在路边停靠,一瞬间我还以为他打算对我动手。“这些理论都建立在一只狗身上,医生?”
“其实是两只狗。法兰克福家的狗攻击我的时候,你拿着狗粮跑出来。你说它饿了,你说得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法兰克福没有喂狗?还有,他的车库里有很多狗粮,为什么还要再买?稍加留意我们就会发现,那张采购清单上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是多余的。我猜那张清单底部的字都出自杂货店的打字机。法兰克福家有很多狗粮,但是没有一台打字机。”
“我干吗杀他?”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除了杀人动机之外,我还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尸体运回那个堡垒般的农舍去。你完全可以在树林里把他埋了。这么做简直就像——”
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你跟比尔·克洛雷和葛瑞钦是同一所高中的,没错吧?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陷害比尔。你听到了他和法兰克福在杂货店的争执,你也知道比尔是镇上唯一可以跳过七英尺高度的人。那只看门狗也为你的计划增色不少。”
他看着快要崩溃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他干的!”他大叫,“管你怎么说,就是他干的!”
他期待着我找到的证据全部指向比尔·克洛雷,而我也的确中计了。他想让比尔背负杀人犯的罪名。“你想得到葛瑞钦。”我温和地说。
“上帝,我从小学开始就喜欢她。我本想直接把他干掉,但她肯定怀疑我。我觉得没有人会在乎那个德国佬。就算比尔没有被定罪,流言飞语也够他受的。他就没办法参加奥运会了。”
“太迟了,保罗。他们这个月就要结婚了。”
他语焉不详地怒吼着,开始用拳头捶我。我跳下卡车,生怕送了命。但他并没有追下来,而是一个人开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