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者之剑
直到此时,我旁边的维姬·尼尔森才开口说话。“这整个疯狂的案件我是不太清楚,不过就目前听到的信息,你能告诉我萨穆尔太太或者随便某个别的女人是如何经过十八个人而不被发现的吗?而且,这十八个人只是腰部以上裸露着吧?”
西蒙清了清喉咙。“人们总是忘记现实生活中的犯罪和书本里是完全不同的。小说里面的凶手总是在行动之前制定好万无一失的计划,至少看上去没有大的漏洞。但在现实生活里,凶手往往在足够强烈的动机驱使之下,被迫犯下成败几率各半的罪行。黛拉·萨穆尔具有足够强烈的动机,而同时她逃脱法律制裁的几率却超过了一半。”
“这该如何解释?”
“她知道这个地窖的位置;她知道今天早上会有仪式。因为他的丈夫告诉了她这一切。她走进屋子,取下剑——可能连这她也事先计划好了,也有可能她拿了别的武器之后发现不称手,于是换了这把剑——总之她拿了剑,然后走下地窖。接着,她在十字架上的修行者之间穿梭,分辨黑暗中的身影,直到认出自己的丈夫。”
“这些人都没发现她?”
“没有,我的朋友,因为很简单,他们都闭着眼睛。你应该记得这些人都是虔诚的教徒,当时正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每个被绳子捆住手腕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一刻都化身为基督而存在。沉浸在虔诚情绪中的每个人,很自然地会闭上眼睛——更何况当时在昏暗的地窖里什么也看不清。黛拉·萨穆尔赌了这么一把,并且赌对了。在石头地板上悄无声息地移动可使她处于绝对的安全——直到最后她将剑刺入丈夫胸口的一霎那都不会有问题。甚至在那一瞬间运气也站在她的一方。死者已经身处绳索捆绑带来的痛苦之下了,因此很有可能第二次遭受的痛苦被冲淡后,并未发出惨叫。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发出声响,她赌赢了。”
西蒙说话的整个过程中,黛拉·萨穆尔都保持沉默。现在她终于开口了。“我为什么要杀他呢?”她这句话这似乎并不是对指控的否认,而更像是一个单纯的问题。一个答案她自己心知肚明的问题。
“亲爱的女士,因为你的丈夫告诉你他打算出售绿洲,并将所得捐献给教堂。你无法容忍因为疯狂的宗教信仰而导致未来将要过上的贫困生活。所以你不得不在他付诸行动前把他除掉。这样你就可以继承绿洲的控制权了。而你选择这儿作为谋杀场所,是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女人会来这种地方。”
从众人脸上的表情来看,大家已经全都接受了西蒙的解释,不过我还是有一处不解。“西蒙,安布罗西的车胎印该怎么解释呢?”
“很简单,我的朋友。她向他借了车。我也考虑过安布罗西涉案的可能,不过很快就排除了。他没有明显的动机,同时我之前也提到,他没办法准确识别出遮住脸部的萨穆尔。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指向萨穆尔太太的终极证据。帕特尔警官告诉我,当他带着萨穆尔太太来到屋里后,她挣脱了控制,抽泣着径直奔向地窖。她是怎么知道通往地窖的路的,而且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死在地窖里?因为她之前已经去过了那里——找出戈兰并且杀了他。”
“她潜入这所房子就不怕撞上克鲁兹吗,”我仍有不同意见。
“她知道他有祈祷的活要干。这部分相对于其他风险来说,算是比较小的。她的丈夫跟她介绍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定是巨细无遗。”
帕特尔警官面色严峻。“黛拉,”他平静地说,“恐怕我不得不……”
“我知道,”她说。“这就是冒险的代价。”
“你承认了?”
但她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当然没有!我会在法庭上抗争到底的。”
维姬·尼尔森悄悄对我嘘道。“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