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者之剑
还有——出人意料的两人——黛拉·萨穆尔和雅茨·安布罗西。显然西蒙前面去过绿洲了。
“大家能围着桌子坐好吗,”西蒙说,“我希望我们能够干净利落地解决这次的事件。”
“你真的认为能联系上我丈夫吗?”萨穆尔太太一脸狐疑。
“我们势必要试试看,女士。不过首先请允许我简单说两句开场白。”他说话的时候,我们就围绕巨大的桌子安静地坐着。我拿了张椅子坐下,西蒙在我左边,我的右边紧邻着维姬·尼尔森,她看上去仍然对整件事一头雾水。
“各位都已经知道,”西蒙开口说。“发生在圣玛塔,发生在这间屋子的惨剧。旧时代用肉体折磨来赎罪的极端宗教方式在此复生。它不仅复生,还被一群虔诚的迷途者培育成畸形的大树。也许胡安·克鲁兹是所有人当中迷糊地最厉害的,因为他是团体的领袖。”
众人的视线聚集到克鲁兹身上,他坐在西蒙对面,两边分别是警官和雅茨·安布罗西。“今天,”西蒙继续说,“兄弟会里死了人,是被杀死的。当时他正被绑在位于我们脚下阴暗地窖里的某个十字架上。如各位所知,他就是戈兰·萨穆尔,绿洲的老板。”
坐在我身旁的维姬一直不停地在椅子上乱动。镶嵌着铅框的玻璃窗外可以听见风在山谷里呼啸。也许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袭。“你们当中可能还有少部分人知道,哈登神父正因某种他无法抗拒的怪力附体而深感困扰。那就是在特定环境下与离体灵魂直接沟通的能力。接下来,我将把现场交给哈登神父来主持。”
神父看起来相当不安,他清了清喉咙,开始说道。“一般而言,有一种被普遍接受的看法是,当一个人死去后的数小时之内,他的灵魂不会离开躯体。我认为这个事实是我拥有的奇怪力量的理论基础。我相信只要我在十二到十五小时之内赶到死亡发生的场所,就存在几率和亡者的灵魂联系上。我接下来就要尝试运用这种能力。请大家手牵手,围成一个封闭的环。”
我们依言照做,接着房间里的灯关暗了下来,显然是候在房间外面的副官收到信号后调整了亮度。没过多久,房间就几乎陷入完全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使我们能够勉强分辨彼此的脸部轮廓。
“接下来,”哈登神父低吟道,“保持安静,务必……集中精神,抓紧对方的手……保持环的完整……我要开始召唤戈兰·萨穆尔死去的灵魂了……戈兰·萨穆尔……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还在我们身边吗,戈兰·萨穆尔……?”
黑暗中,他不断重复对自己说着同样的话,大概有十分钟吧——直到我手心被维姬握出了汗。然后,毫无征兆地,从近处传来一种呻吟声。声音好像来自被我们环绕的大圆桌正中。呻吟声越来越大,直到形成可以分辨的话语,我感到维姬的指甲嵌入我的手里。
“我来了,”那个声音大的可怕。
“那不是我丈夫,”黛拉·萨穆尔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那不是他的声音!”
可声音不理会这些,而是继续说道。“你好黛拉……你好,胡安……”
我听到克鲁兹充满惊讶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哈登神父的声音再次响起。“谁杀了你,戈兰?是谁?”
“我……我不知道……突然感到有剑刺入身体……”
“这是骗人的把戏,”雅茨·安布罗西隔着桌子在另一头喃喃自语。“这人不是戈兰。”
但哈登神父继续向声音提问。“你一点儿信息都不能提供给我们吗,戈兰?”
“没有……除了……除了……”
“什么?除了什么?”
“除了凶手是如何把我从一众人等中选出来的?”
话音刚落,我便有如醍醐灌顶般醒悟到一个之前被众人忽视的事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