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位于搜查一课楼层一角的刑侦部长室里,南面窗口射进来柔和的光线。实质性的履行职责,至今天为止。任职最后一天——三十一日周一,将存卸任仪式之类的事巾匆匆度过。
小松崎把仓石叫来房问:
“昨晚辛苦啦:”
仓石只是“哦哦”一声,没在意的样子:他坐到沙发上,目光落在桌上的报纸上:《女大学生遇害》、《隔壁男子即时拘捕》——
“得感谢你。不用背着未破的案子拜拜啦。”
实际上,小松崎心里很感谢仓石:幸运啊,他甚至这样想。幸亏跟这位可渭特异功能者同一时期走过刑警人生,迄今他不知捡回了多少个几乎失落的案子。
战友。小松崎就是这样的心情。
但是,要说仓石对小松崎的感觉如何,就很难猜测了。几十年间,是一起在案件现场摸爬滚打,但回想一下,彼此间还没有掏心窝子说话的记忆。
刑侦和鉴证。也不能否认,这两个工种的墙造成了这种隔阂。“叫鉴证科!”“先做鉴证!”刑警们理所当然的常用语里头,隐约可见有点儿看低了鉴证的一面。另一方面,鉴证也有鉴证的问题,他们冷眼看着刑警们耀武扬威。靠直觉或者气魄,就能抓住罪犯吗?不带着鉴证材料查案,刑警就跟小孩子一样——
“部长,”仓石带着醒来了的神隋说道,“不是说有事情找我吗?”
“噢。”
小松崎还在犹豫。
“私人的事情,没关系吗?”
“案件都是私人的。”
小松崎下了决心。至少眼前这位不是敌人。
“其实有这样一件事……”
他说了明信片的事情。雾山郡……十三年……雾山村南部……
仓石默默听着。等小松崎说完,他抱起胳膊,思索一下之后,开了口。
“部长出生于栗木町?”
“对。只有几家为钓鱼爱好者服务的家庭旅馆的小镇,比一个村子略好一点而已。”
“同在县北。您在雾山有亲戚吗?”
“没有。虽说同在县北,但无路可通。而且,我小学的时候,就搬来这里了。老爸老妈厌倦了摆弄那巴掌大的土地。在挂牌做接生婆的奶奶去世之后,马上进了城。摆摊卖蜂窝糖。太拼了吧,早早都去世了。”
“不用谈历史。”仓石无表情地说,“那,十三年前,部长在做什么工作?”
“我那时是东部警署的署长。从前一年开始的。”
“也就是说,之前一年的春天,报纸上就出现您的照片和名字了。”
“是这么回事。”
“新署长介绍”——在署长交接时,当地报纸会报道新任署长的人物简介。小松崎也想过这个因素。出报道的翌年来了第一张贺年卡,写的是赴任地东部警署的地址。可以想象,寄出入之后每年查阅当地报纸刊登的县警干部调动情况。无论他到了哪里,贺年卡和盛夏问候的明信片都随之而至。
“有两个人。”
仓石突然说道。
“两个人……?两个人怎么样?”
“是从去年新年到盂兰盆节结束。我看的雾山村尸体,是两个女人。”
小松崎惊叹于仓石的记忆力。除了明显地病逝在床上的,其余都作为非正常死亡处理,所以仓石一年里要验尸三百具以上。
但是,惊讶一瞬间转化为心中的骚动。
两人都是女人,仓石这样说道。
“请告诉我。”
“一具是三月。十一岁孩子上吊。”
这么一说,小松崎的记忆复苏了。是遭受欺凌的自杀。报纸也大幅报道了。可是,十一岁少女跟寄出明信片的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