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吧。在M火车站上的火车,到了这边的火车站才给她母亲打电话。”
“真够奇怪的……想回家的话,开车回来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森岛敷衍了友子一句就上了车。
谜底一个都没揭开。
难道是失恋?看起来很像,从来没见过瑞穗无精打采到这种程度。
友子半个身子坐进车里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瑞穗家的房子。她总觉得在二楼那个亮着灯的房间里,瑞穗正在向外边看呢。
睡吧,好好睡一觉吧!友于在心里对瑞穗说。
回去的路上没有迷路,40分钟就到家了。
凌晨两点,友子开门进了家。跟往常一样,门口、走廊、客厅、厨房、洗澡间……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电视也开着。
友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儿子的房间里一看,只见八千雄连衣服都没脱就在床上睡着了。还是那么天真无邪的睡脸,跟幼儿时代睡脸比起来没有任何改变。小时候他说不清自己的名字,总把“八千雄”说成“八千”,越想把“雄”字说出来就越说不出来,逗得大家索性就叫他“八千”。他一听见人们这么叫就气得不得了。
考高中用的参考书扔在地板上,桌子上有收录机、电脑、电视,以及多得都可以开个音像店的CD和游戏软件……
多少年来,友子一直在用物质填补儿子等待的时间,填补代沟,填补自己欠儿子的感情债。哪天我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一友子天天这样想着,一晃15年过去了。
友子给儿子把被子盖好,回到客厅里。
热了一碗咖喱饭,把剩下的面包也吃了。
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手碰不到儿子,也碰不到她管理下的女警官们。她满腔热情地伸出手去,却遭到拒绝。不是被反弹回来,就是被疏远。
她恨恨地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跟这个戒指什么都商量不了,它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餐桌上是早晨摊开的报纸。“女警官立功”几个大字映人眼帘,穿着警服的瑞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瑞穗……告诉我……
香水、香烟、记者……这几个单词在由于困倦而变得麻痹的大脑里,蹦来蹦去。
首先是,对了,是香水……瑞穗的房间里有香水味儿,可是,瑞穗的车里却没有香水味儿,刚才也没有,友子抱着瑞穗的时候,只闻到了汗味儿,没有闻到一丝香水味儿。
瑞穗没有往身上洒香水,却在房间里洒了香水。
这是为什么呢?
不!房间里的香水不一定是瑞穗洒的,很有可能是别人洒的!
那么,是谁洒的呢?那个人为什么要在瑞穗的房间里洒香水呢?
睡魔硬把友子往床上拽,友子决定不再抵抗。睡吧,不管怎么说,明天还要去见瑞穗。
友子站起来,收拾饭桌上的东西。收拾完碗筷,正要收报纸的时候,她的手停住了。
关于瑞穗立功的报道里有那么一行字引起了友子的注意,她忽然觉得那种说法有些奇怪。至于为什么觉得奇怪她一时还想不明白,于是再次认真地看起那篇报道来。
看过一遍以后,她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又看了起来。
忽然,友子瞪大了眼睛。
啊!
她的新发现与一个多小时以前瑞穗那求助似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友子的脑海里在一瞬间浮现出一个假设。她把所有的信息都填进这个假设,这些信息就像一个个的零部件,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假设的图纸。最后剩下的是瑞穗房间里的香水味儿,这个零件也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假设变成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