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一样热爱这份差事。
但是,随后就有了改变。
云区……
戴尔瑞并不否认,好人和坏人都在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懂得技术。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人情”——从人与人的联络中搜集的情报——让位于“信情”系统。
但是,这是戴尔瑞感觉不适的一种现象。瑟琳娜年轻时曾尝试成为一名专唱感伤恋歌的女歌手。她擅长各种类型的舞蹈,从芭蕾舞到爵士舞和现代舞,但她就是没有歌唱的技巧。戴尔瑞同样不懂执法队伍同数据、数字及技术打交道的新潮流。
他不断地管理手下的告密者,本人也不断地执行卧底工作,也获得了成果。但对于麦克丹尼尔及其t和A小队——哦,抱歉,塔克——他的技术和通信小队,老做派的戴尔瑞感觉,呃,自己像个老人。麦克丹尼尔手段老辣,工作勤奋——每周工作六十个小时——还是个短打拳击手;如果有需要,他会为了手下的探员而站起来对抗总统。他的技术确实有效;上个月,麦克丹尼尔的下属从加密卫星电话里拾取到充分的细节,抓出了密尔沃基郊区的一个原教旨主义者潜伏小组。
传递给戴尔瑞和其他资深探员的讯息是明摆的:你们已经过时了。
他仍然对于在莱姆实验室里遭受到的那句挖苦耿耿于怀,虽然那可能只是麦克丹尼尔的无心之语。
好吧,弗莱德,继续跟进,你做得很好。
他的意思是,我甚至不指望你能获取任何有关“为了正义”和“拉曼”的线索。
也许麦克丹尼尔批评得对。但不管怎么说,戴尔瑞有着一个在追查恐怖分子活动方面你所能期望的最棒的线人网络。他定期和线人们见面。他勤奋地操控线人,向恐惧者提供保护,向泪眼迷离的内疚者递上纸巾,向靠告密为生的人支付钞票,对那些自恃甚高,或按照戴尔瑞奶奶的说法,身材太大块而塞不进马裤里的家伙进行肉体与精神上的施压。
然而,在他搜集到的所有关于恐怖分子阴谋的情报里,甚至连尚在胚胎状态的计划都算上,都找不到任何一条有关拉曼的“为了正义”或严重的电弧闪络袭击的信息。
而麦克丹尼尔的手下坐在那儿,就有所斩获,确定了一个真正的威胁。
就像中东和阿富汗地区的无人机那样。你们知道吗,飞行员其实是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或奥马哈的哪条路边商业街隔壁……
戴尔瑞也有另一个顾虑,在年轻的麦克丹尼尔刚出现时产生的顾虑:也许他只是不像过去那么能干了。
那个拉曼也许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为了正义”组织的潜伏小组成员也许正在布鲁克林或新泽西学习电子工程,就像9·11的劫机者在美国学习飞行一样。
此外,还有别的事儿:他必须承认,自己近来有点魂不守舍。他的另一人生——他是那么叫的,他把自己和瑟琳娜的生活放得离街道远远的,就像严防火焰靠近汽油一般——出了问题。而且是一些相当紧要的事:弗莱德·戴尔瑞如今做父亲了。瑟琳娜一年前生下了个男孩。他们事先谈过生小孩的事,瑟琳娜坚持认为,就算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戴尔瑞也不会改变工作,就算这份工作包括执行危险的卧底任务。她能够理解,他的工作定义了他这个人,就像舞蹈对于她的意义;对于戴尔瑞来说,坐到办公桌后面,会是更加危险的事。
然而,做了父亲是否在改变他做探员的本事?戴尔瑞企望能带着普莱斯顿去公园、逛商店,给儿子喂食,对他讲故事。(瑟琳娜曾经走到婴儿房,莞尔一笑,温柔地把克尔凯郭尔的存在主义宣言《恐惧与战栗》从戴尔瑞的手里取走,代之以《晚安,月亮》。戴尔瑞没有意识到,甚至在那么小的年纪,文字都会对婴儿产生影响。)
地铁此刻停在了中村站,乘客们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