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下子兴奋起来,“是妖怪的事吗?”
“是岸涯小僧的事。”
“咦!”
我……目瞪口呆。
连富美……
——都要加入痴人圈子吗?
富美微微歪着头说了:
“老师知道雁木绞吗?”
“绞……你说染色的花布是吗?”
“对,也就是印有雁木花纹的和服。我记得这个,我很纳闷自己怎么会记得,结果突然想起来了。”
“你、你想起什么了!”
“呵呵呵……”富美笑了。
是老师的反应很好玩吧。
“延宝八年有个叫野本道元的俳人,用里木予一这个假名写了一本叫《杉杨枝》的假名草子。里、木、予、一四个字合起来,就是野本对吧?因为很有趣,所以我记了起来。”
老师在手掌上写字,吃惊地“噢”了一声。
“这本书是写一休和尚与草包医生竹斋医生的机智问答……”
“啊,以一休和薮野竹斋为题材的作品曾经风靡一时嘛。就是把这两样合在一起,是吧!”
“是吗?这我就不晓得了。然后呢,最先是竹斋医生去拜访紫野的一休和尚住处,他窥看寺院境内的一座小祠堂。结果有这样一段文章:于亲之日啖鱼,以雁木绞浴衣掩微腥嘴角,如鼠头小人,头巾灰尘满布,若大扫除……”
“啖、啖鱼?”
“对,我背起来了呢,称赞一下嘛。”富美说,“里面不是提到雁木绞吗?所以我才会记得。然后里面还有亲之日啖鱼,这里又让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我记得同样的文章。”
“同样的文章?啖鱼?哪里?”
“就是《柳樽》啊。”
“俳句的那个吗?”
“对。”富美愉快地说,“《柳樽》里有这样一句:叶福助亲之日啖父。”
“叶福助……是那个京都的福助人偶的模特儿吗?”
“是吗?这我就不清楚了。可是这个俳句不是很奇怪吗?调子也颇古怪,所以我曾经问过爷爷。结果爷爷这么告诉我:所谓亲之日,就是父母的忌日。在这天啖父,意思就是为父亲忏悔,也就是回想父亲,忏悔自己这样的意思。”
“哦……”
“可是,这还有另一个影射。”
“影射?是什么双关语吗?”
“是双关语吗?在这个俳句里,父亲的读音比较不一样,念做‘toto’对吧?这好像指是ototo,也就是鱼。在父母亲的忌日应该要洁身慎行,吃斋念佛,不是吗?然而却在这天满不在乎地吃鱼——也就是吃荤,这样的人不虔诚,而且不孝吧。所以这个俳句的意思是——我是不清楚福助这个人实际上怎么样,不过是在讽刺他在父亲的忌日里表现出一副缅怀父亲的老实模样,其实是个会在这天满不在乎地吃鱼的家伙。”
“哦哦……”老师大感佩服,“悔父、啖鱼……原来如此,真巧妙。”
“那个叫什么岸涯小僧的妖怪不是也吃鱼吗?所以我想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哦……”
老师睁圆了眼睛,瞪着头顶上好一会儿,不久后拍了一下手说:
“北越地方有种迷信,说在父母亲的忌日吃鱼会变成鸟。鸟——鸟和吃,发音同捕和啖……捕鱼而啖。岸念做kishi或gake,是水边之意,也就是彼岸和此岸的境界。涯也是一样,念做kishi、gake,有生涯、境遇之意。换句话说……岸涯小僧就是在彼岸会的时候吃鱼的不守清规小鬼……”
“是不孝子。”
“不孝子啊……”
“不守清规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