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鲁小北
“有这么回事,我欠他十几万块钱。他恨我。”
“据我所知,债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朝欠债户下手的,那意味着他的钱永远收不回来了。你说呢。”
“我接受。”
“为什么欠钱不还?”
鲁小北移开目光:“我最近手头吃紧,非常吃紧。一旦有了进项,我马上就会还钱的。虞守水儿,你究竟怀不怀疑姓郭的?”
“可惜我没有任何证据。”虞守水还是那句话。
房间里再次进入沉默状态。鲁小北又给了虞守水一支烟。两个人无声地吸着。
凶手是谁呢?
虞守水在心中一一“过”着每一个人,他不敢说每一个人都有事,更不敢说没一个人都没事。这样的分析在当警察的人来说几乎是一种越嚼越没味道的思维过程,但是必不可少!上百遍地分析某一个问题,在他们来说是极其正常的。
何斌提供的情况先后都得到了印证,虞守水几乎要感谢他了。试想若无何斌,就眼前这些人的品性,不费出三倍的口舌才怪!他细心地梳理着、梳理着……思想如待扑的猎犬,紧盯着可能出现的疑窦。
疑窦有二:第一是那两个经过伪装的匿名电话,目前无解。第二是潘一黎此来的真实目的,潘和李应该清楚,但无法撬开他们的嘴。这两个疑点至少目前来看,尚未发现与凶杀案有直接关联。
此外,江小露是否给婆婆服用了冬眠灵那样的伤肝药物?这里虞守水倾向于否定。因为那样的行为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用不着选择这里。而且那一类的“慢性谋杀”(假如真存在的话),从严格意义上说,与本案无关!
就这样,思维进入了最后一幕。
……老太太进屋了
虞守水虚着眼睛进入沉思——
……老太太进屋了……侍女月红开了脚灯离去……壁橱里的何斌试图探头……鲁小西进来叫了声妈,同时检查了一下玻璃杯,离去……何斌溜至窗前躲入窗幔后边……何斌惊愕地看见玻璃窗上的人影(江小露)……凶手进来的“皮拖鞋”声,咚咚咚,撞击声,离去……侍女月红进来,发现事情不妙,出去叫人……鲁小北随月红冲入,哭喊……老太太死前的三句话……
虞守水觉得某种异常的感觉突然出现了,真的!
眼睛有些疼!斜上方的灯光迷蒙一片。
那异常的感觉时隐时现……仿佛在有意躲避他的捕捉。也许这类感觉毫无意义,可有时这类感觉又非常又意义。虞守水知道,大凡刑事警察在办案成败的临界点上,都会表现出形式不尽相同的心理躁动,就像他现在。
迷蒙的灯光向四周扩展着、扩展着……
他妈的鲁小北,偏偏这时候说话了。就见他捏着一根香烟“喂喂”地递给他:“我说虞守水儿,你他妈的臭脚,比我的还难闻。”
虞守水接过烟时,眼睛突然刺痛了一下。随之砰然心动猛地盯住了自己的脚——他发现自己的皮鞋已经踩成了……拖鞋。
皮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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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的后帮,经脚后根经常不断的、自上而下的施力,在某一时刻便会形成一软软的折痕,若不将此鞋提上而行走,其效果便是一双“皮拖鞋”。
这里说的当然不是警察虞守水,而是北方集团董事长鲁小北——虞守水猛然间大彻:是鲁小北穿着“皮拖鞋”溜进了这个房间……
惊惧、愕然、甚至有那么几秒钟的自我怀疑,随之虞守水便排除了一切犹豫,明确地认定了刚刚萌生而出的这个推断——是鲁小北杀了他母亲!
是他!
所谓“豁然开朗”,在刑警的身上,就是如此体现的。它当然来得极其意外或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