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泪前尘
,但是那些携带去的食品里面倒是放了猛烈的毒药,警署初时怀疑我的父亲因生意失败起厌世之念而自杀,但是他自杀,又为什么把母亲和舅母同时毒死呢?这样便变成一个无头公案,扑朔迷离,警署还有一度怀疑到我的头上来,说我有弑父弑母之嫌……”
“但是后来又怎样知道霍天行是凶手呢?”
“……过了个多星期,警署无法结案,便容许我办理出殡,我在永远坟场买了一块地,将我双亲连同舅母,一同安葬,正在下土时,在老远的山坡上屹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向我密切注意,他的形状,真像霍天行呢,我身披重孝,在许多亲友面前,当然不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怎样,连多看两眼,也没有胆量,而且在我的心目中,霍天行失踪已近有十个年头,腿蹶了,又没有钱,书又念不多,总不致于忽然间衣锦荣归,追踪来至香港吧……等到双亲安葬完后,离开永远坟场,那男子却远远追踪在后,但我看不出他是跛脚的,在上汽车当儿,他却趋上来了,说:‘金丽娃,可以让我进来吗?我是从不失信的,说回来,就回来,而且我一定要娶你……’顿时我几乎眩昏,我以为在做梦,惊喜若狂,加上刚丧去父母的悲伤,竟嚎啕大哭,我看清楚了,那一点也不假,他正是我朝夕思念的霍天行,他长大得壮健如铁,脸上充满了艰苦磨练出来的刚强,年纪并不太大额上竟有了皱纹,他的嗓子永远是那末沉毅有力能控制人,我情不自禁地就倒到他的怀里,虽然我还带着孝……”
“所以你们以后就结婚了?”田野斟满了酒盃,高高举起说:“这真是个传奇故事!我恭贺你们的恋爱胜利!但是后来又怎样会知道霍天行是杀你父母的凶手呢?”
“直至到我们结了婚,霍天行从没有提起过,后来还是周冲告诉我们,霍天行来到香港已有三四个月,一直在计划怎样向我父母两人下手!”
“不可能吧?你不是说周冲有野心吗?他可能在挑拨离间呢!”田野反而为霍天行袒护了。
“不,很可能,霍天行从来做事,是说得到做得到的。虽然,他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但是有一次却因酒后失言,露出马脚,他说:‘我做事向来是讲究恩怨分明,谁有恩于我,毕生不忘、知恩必报,谁有仇于我,十年以后报复不晚,比喻说,谁给了我一碗饭吃,我将来必定还他一碗饭,谁折断我一只胳膊我必定将他两只胳膊都同时折断。又比喻说,你的父亲打蹶了我一条腿,我回来之后。弄蹶他一条腿也就够了,但是后来我再三考虑,他的年纪这样大了,蹶了一条腿,活着也没有意思……’说到这里,霍天行自知道失言了,以后对这事就再也不提了,我曾经数次利用周冲,向他旁敲侧击,但他尽情回避……”
“假如查出来了之后,又怎么样呢?是否你就不再爱他了呢?或者是要报复杀父母之仇呢?”田野天真地问。
金丽娃含笑不答,继续说:“我和霍天行结婚差不多近两年了才知道霍天行的真实流浪故事,原来,他自从离开了报馆以后,就自己去‘卖猪仔’。到美洲加利福尼亚州开洋油矿,他自己售卖了五年,足足做满了五年矿工,终日在数百尺不见天日的地层之下工作,如牛如马,整整做满了五年,平日省吃省用,积蓄了些许钱,便脱离了那不见天日如牛如马的生活,他流浪到了芝加哥,初时在唐人街的饭馆里做小厮,后来得到了机会,认识了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黑团体首领,他对世道的不平,人生的善恶加以阐明,他需要了解更多的罪恶恩怨,便毅然参加了职业凶手的组织。工作了有五六个年头,终于他把自己训练成为一个黑社会组织的领袖……他的意思说,社会上的人情冷暖,道德沦亡,有钱有势的人耀武扬威,善良的人们畏缩躲藏,有钱便可以保障一切,有势便可以肆意凌人,谁心地善良,就变成弱者,弱者都是胆怯的,畏缩一旁时更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