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泪前尘
也曾经救助他脱离了监狱,论恩怨,两人的恩怨都可以同时勾消,谁也不能压制谁的行动。
“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在外面胡为……”田野脸红过耳。
三姑娘前后顾盼,看过楼梯上下没有人,便吃吃而笑,伸手捏了捏田野的脸颊,态度轻薄,嗲声说:“哟,好青年,你算是妒忌了呢?还是吃醋了呢?我并没有做坏事呀,一夜没有回家,就算做了坏事了吗?你已经两三夜没有回家了,难道说做了两三夜坏事吗?我的好青年……”她说的话,颠三倒四的,而且酒气扑鼻,好像喝了很多的酒,两眼倦惫无神,又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似地。
“三姑娘,你听我说;”田野忽然双手扶着她的胳膊,恳切地说:“我确实不愿意看见像你这样的人,自走毁灭的路……”
“我也不愿意看见你坠落……”三姑娘有点悲戚,趁机会倒在田野的怀里。“你放心罢,我不会自寻毁灭,昨天晚上有个姊妹生日,请吃酒,开晚会,我们玩了一夜,很痛快地玩了一夜……天底下没有谁是自甘坠落的……你真把我看成这样的女人吗?”
这几句话说来,使田野也感到非常难过,他确实对三姑娘过于冷淡,试想一个惯在风月场中生活的女人,怎能忍受这些寂寞?独自空守闺房,已近有整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也算是亏得她过了,尤其几次对她失信,都非常难堪,要不然,她也不会收回那帧照片,去彻夜游玩,田野心上蒙上惭愧,责备自己过于忍心,于是他将三姑娘搀扶着,送回到她的房间内。
三姑娘确实疲倦已极,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于是睡熟了,她又会呼叫:“我口渴极了,请倒给我一杯水,……”她实在是醉了,在大清早怎会喝醉酒吧?显然是一夜喝到天亮。
田野倒了一杯凉开水,给三姑娘喝下,三姑娘说声“谢谢”便又倒下睡了,但睡着时,又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东西。田野非常难过,想想,又近乎有整个月的时光没有给钱给三姑娘用了,难道说她是经济起了恐慌才起的愁绪吗?
想到这点,他偷偷打开三姑娘的手提包观看,假如她昨夜是重操旧业的话,那自然手皮包中会有客人付的夜渡资,但是没有,手提包里只有几张零碎的纸币,计算起来,连二十元都不到,这就足可证明三姑娘并没有自暴自弃,并没有做不正当的事情,心中的怒气全消,反而觉得刚才向三姑娘的鲁莽不应该,怜悯的心情重生,掏出一叠约近两百元的钞票,塞到手提包内,替她在枕头上置好。
这时,他看看熟睡的三姑娘,仍在昏迷醉态之中,脸儿是浑红,有脂粉遮盖着,她不怎样美,但楚楚怜人,说得上“小巧玲珑”四字。
田野想起,他在被暴徒殴伤,酒醉时,三姑娘都是殷勤体贴给他服侍,现在三姑娘有了同样情形,他又该如何呢?
他情不自禁,替三姑娘脱下高跟皮鞋,因而看到一双在透明的玻璃丝袜包裹着丰满的小腿。本来在睡觉时脱掉袜子比较舒适。但田野不敢,扶起三姑娘的纤腰替她剥下外套,那件紧窄的旗袍又同样不敢脱,连触动一下也不敢,可算得正人君子了。一切安排好后,田野舒了口气,复替三姑娘盖上一张毛巾被单,拉上窗帘,使屋子里减少光亮,这样田野方才拉上房门离去。
他不知霍天行又有什么紧急召唤,有命令来是不能不去的,乘公共汽车赶至德辅道中宝丰大楼,在这段时间内,整个大楼的每间办公室中都是忙碌的,打字机劈劈拍拍的声响充斥各处,出出进进尽是行人。
来到茂昌洋行推门进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板娘金丽娃,她正叠着两条大腿高坐在写字台子上,态度端庄地正在看阅一份文件,有过一夜的嬉游,田野感觉到和金丽娃的感情像是有了高度的增进,亲热地向金丽娃点头笑笑。
岂料金丽娃竟恢复了以往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