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泪前尘
金丽娃和霍天行的结合使田野感到费解,论金丽娃的材貌、仪态,何愁嫁不到好丈夫?何愁找不到有钱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嫁给杀人如麻,全身染满血腥的一个职业凶手的首领?
“你们从小就相识在一起吗?”田野再问。
“你好像在调查我的身世了!”金丽娃娇嗔。
“不,我只是对你们的结合感到奇怪吧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俩是表亲,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到头来,他娶了我……我们到现在还是情投意合……”说到这里,金丽娃倏然热泪盈眶:“你不要再问下去了……。”
于是田野缄默了,舞跳得更快,旋转得更狂,音乐到了最后一节,总是特别疯狂的,等到舞曲完后,两人几乎都站立不住了,头是旋昏的,摇摇幌幌,互相搀扶,回到座位,田野揩着额上热汗,相对一笑。香槟酒瓶又告空了,金丽娃又招欧仆来另开了一瓶,香喷喷的,倒满了杯子。
当田野端起杯子时,又说:“我看你的身世一定有一篇很长的故事……。”
“你好像很关心呢……”金丽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当然,像你这样的娇媚的女人,怎会嫁给霍天行……”田野露出醉态。
“怎么……?霍天行不适乎你的理想吗?”金丽娃有怒意。
“最低限度,他是一个杀人为职业的凶手……”
“那是他向社会报复!……”金丽娃毫无顾忌地高声呼嚷。
田野以迷糊沉醉的眼光四下回顾,幸而在坐的顾客并没有注意他们的争吵。于是,田野便以手指贴在唇上发出“嘘”声,意思提醒金丽娃有所顾忌。
“向社会报复?那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田野压低了嗓子又说。
金丽娃缄默不语,她的脸色表现了愤怒,又满满的斟一杯酒,当举起酒杯时,刚啜到唇边,积怒又刹时消失,转变为忧郁、哀怨、倏而又热泪盈眶,忍耐不住,泪珠就淌下来了。
“你怎么哭了?”田野是铁汉,生平最怕是看见女人落泪。
金丽娃抽噎着,打开了她的手提袋找寻手帕,田野已经抢先将他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为什么哭呢……?”田野边问。
“话说来就长了……”金丽娃掩脸说:“你为什么逼着问呢?”
“关心你……”他移动了椅子贴近了金丽娃。
“唉!”她深深叹了口气。过了半晌,才说:“说实在话,霍天行杀了我一家人……”
“吓?……”田野浑身颤栗:“他……杀了你一家人?”
“嗯!”金丽娃点点头:“这是我的推测而已,我的父亲、母亲、舅母……全丧在他的手里……”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呢?是他逼迫你吗?”田野非常忿慨。
“不——因为我仍然爱他……”
“……这又使我不解……”田野说:“弑父杀母之仇人,你仍爱他?”
“假如用真理来讲,那是我父母的错处……”金丽娃非常婉转地解释,像一个温柔体贴的贤妻:“霍天行是一个可怜的孤儿,他是我姨妈的儿子,六岁,父母就去世了,孤苦零丁,无依无靠,投奔到我父亲的家里来了,所以我俩从小就在一起,我的父亲非常富有,但是为富不仁,对霍天行虐待不堪!这也许是霍天行的天资过份聪明,顽皮所致,差不多每天都有打骂,有时还用绳子将他捆住吊起来……”
“既然顽皮,为什么不将他送进学校呢?有六七岁,就大可以念书了。”田野说。
“这就是我所以对我父母不满意的原因,因为霍天行家中贫穷,父母故世,遗留下只几件破家俱,一床破棉被……”说到这里,金丽娃泪珠泉涌。“这也难怪,霍天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