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替天行道
郁的小脸上也常常露出了笑容,回复了儿童应有的天真。
丁炳荣是个有家室的人,所以对小孩子特别喜爱,他用尽许多方法,果然的就逗得小雪雪笑口常开,饭后,小雪雪还爬到他的背上当马骑,但是三个大人的心中都不像小女孩那么愉快,时间慢慢的溜过去,就接近了他们面临危机的关头。
幸而小雪雪已肯跟着丁炳荣满处走了。丁炳荣便把她背到背上,由窗户外出,爬进自己的房间里。
丁炳荣的床上,堆置了几件玩具,有上发条自动的牧童骑马、小火车、狗熊、有四脚爬乌龟、大象、……丁炳荣替她把发条一一开上,这些小玩具便摇摇幌幌舞动了,小雪雪看得眼花撩乱,也不知道应该去玩那一件好,心扉上的积郁完全排除,乐得不可开交,竟留连忘返了。
小孩子安置妥当后,便该轮到由三个大人应怎样来应付当前的危险关头,田野首先将手枪掏出检查,上好“红膛”,扣上保险钮。
田野自然不是个惯耍枪杆的人物,不过他的父亲是当县长的,在老家中经常有五六支长短枪摆着,高兴的时候就取来玩玩,打打猎,练练枪靶子,但是用来厮杀却没有试过。
他的枪法当然不会高明的,好在在这种公众场所之中,相信共产党不一定敢明目张胆胡为的,将手枪预备好,用意不过在必要时防卫吧了。
时间的逼近,使那可怜的妇女无法镇静下来,她坐立不安地老注意着腕上的手表,不时又坐到床铺上伸手到枕头底下抚摸,初时,田野还没有注意到,后来发现那枕头底下有着一块黑黝黝的东西,细看之下,吓!原来竟是一支小手枪呢。
“不必太紧张了,相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的,”田野安慰她说:“同时,最好沉着一点,不要妄动……看我的脸色行事罢!”
妇人吁了口气,露出苦笑。
田野又说:“我还不知道你的事情的真相呢,你的先生叫什么名字呢?他现在什么地方……你们既然是政治虽民,为什么不请香港政府保护呢?”
妇人立即瞪大了眼,以怀疑的眼光向田野注视,竟然没有回答。
田野原是想和她谈谈,藉此松弛她精神上的紧张,但是话刚出口,看见妇人的态度诧异,便知道又失言了。他想起了周冲的一句话。“多问是犯忌的!”
“霍天行没告诉你吗?”忽然,那妇人自己提出来反问。也许她对田野已渐起好感。
“我们做工作向来不查根问底的……”田野说:“假如你不愿告诉我,也就算了……”
“我的先生姓程……”妇人在田野身旁坐下,开始叙述她一家人不幸的故事:“他在共党的特务圈子里效命已经有七八年的历史了,原先的时候,是潜伏在香港做渗透工作的,后来事败,被香港政府递解出境有两次之多——这就是我不能要求香港政府保护的原因……”
“香港政府也知道你吗?”田野问。
“当然,程先生第一次被捕时,我曾经由广州赶到香港来打听消息,还被香港警署传讯过……。”
“那么,现在程先生呢?”
“他现在在新加坡等我们。”妇人说时,满眶热泪已开始涔涔而下:“这原因你是知道的,在共产党的圈子里非常复杂,分党分派,明争暗斗,互相排挤,我的先生原是‘民族’派,本来也无所谓什么主义,什么党派的,他参加共产党的时候,还是在沦陷区,那时候,眼看着国家多难,受着外人欺侮,怀着满腔热血,恨不得随时以身报国,经不起诱惑怂恿,遂毅然参加了共党组织,岂料到了胜利以后,一切都变了质,什么‘爱国’什么‘救亡’,都是假的,在他们的‘口号’的背后,潜伏了极大的阴谋,他们要出卖国家,要推翻政府,把一切贡献给苏俄大鼻子,在共产党里,所谓‘国际’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