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的抑郁和委屈都发泄在我身上。当他可以支配我蹂踊我的时候,平时那双浑浊的眼睛就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岸川扭过脸来。一瞬间,优希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怨恨和愤怒。
岸川掩饰似地躲开优希的目光:“我15岁那年他应征入伍,打仗去了。五年间他一直在欺负我。五年间,我不是作为一个人在活着。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少女时代……好像只是为了充当那个男人的慰安妇才活着的。他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在担心他会突然回来,继续欺负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后来,那个男人在南方的岛屿上战死了。可是,我的灵魂并没有得到拯救。我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阻止他的,我没有得到一个拒绝他的机会,这只能证明我是一个没有活下去的价值的人。而且,那个男人再也不可能向我谢罪,结果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无法澄清了。人们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说他变成了神,全都向他合掌祈祷……”
岸川的右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地闭上了眼睛,左手握住右拳,一个劲儿地颤抖着。突然,她的力气好像一下子没有了,身体瘫软下去,淡淡地重复着优希刚才站在窗前说过的话:“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优希“啊”了一声,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岸川又说话了,“我并不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也是我一直考虑的问题,当然你的话的含意跟我可能不一样……但是,只能给人一种没有生活的勇气,觉得活着没意义的感觉。”
岸川不无寂寞地笑了笑,精疲力竭地靠在沙发上:“战争结束以后,我过了一段非常放荡的日子……十七八岁的时候,经常到那些不明身份的人集中的地方去,拼命喝酒,谁提出要求,就把自己的身体给谁。虽然没有任何快乐,但跟那些人在一起,就把自己活着没有任何意义的想法暂时忘掉了。结果丝毫无益于我空虚的心灵,于是就求助于酒精,甚至吸过毒品。因为肝病和肾病多次住院,下身还得过脏病……真没想到我还能活这么大年纪。”
优希看着岸川雪白的颈项,真看不出她还有那样的过去。以前优希认为她一定受过很好的教育,是在高雅的环境中长大的。优希的心沉了下去,但同时又觉得这是一个不管说了什么都会得到宽容的地方。
她想说:“其实,我也……”
岸川好像看出优希想说什么,马上制止道:“不过,我的人生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变化。”她说话的速度快起来,“从40岁开始,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还想说,现在我也很幸福。”
优希听了这话又吃了一惊。
岸川难为情地笑了:“托那个人的福,那个不懂礼貌的、举止粗俗的红脸膛的人……他是我的精神支柱,使我像个人似的活了下来,而且能在感情上接受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岸川的脸上闪着自豪的光辉。
优希用眼神表示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岸川点点头:“他,都知道。我小时候被欺负的事,长大以后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的事,甚至吸过毒的事,他都知道……他的事,我也都知道。以前,他患有酒精依存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在一次事故中被淹死了。失去了妻子和孩子以后,他开始用酒精麻醉自己,因为肝硬化住过好多次院。我们是在治疗酒精或药物依存症的专科医院里认识的。那时,我戒不了酒,也戒不了毒……经常产生幻觉,说不定哪天会伤人的,可怕极了。他是我们病房里住院的患者们选出的小组长,经常鼓励我,安慰我。开始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认为他的目的就是我的身体。于是我就把他约到外边的旅馆里,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我就在你面前脱光了!没想到我刚解开腰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