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他说,不应该同情杀了自己的孩子的父亲。在看守他的过程中,我渐渐的理解了他。他是恨他自己啊!我也有两个孩子,一个在东京,一个在大阪,都是不孝顺的东西,从来也不回来看看我,可是,要是有谁把他们给杀了,我得恨死那个杀人犯。可是山贺恨谁去啊?孩子是他自己杀的。”
马见原听了南条这番话,沉默不语。
“我值夜班的时候看见过他在墙上撞头,为了防止他撞死,我们只好给他穿上一种特殊的镇静衣,让他无法活动。我看见过他使劲儿咬他自己的嘴唇,眼泪哗哗地往下流,那痛苦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马见原继续保持沉默,静静地听南条讲述。
“恐怕他是觉得自己的刑判得太轻,不足以抵消杀儿子的罪吧。”
“他在狱中一直要求加刑吗?”马见原问。
“嗯。对了,他老婆来探监之后大闹过一次,甚至想越狱。”
“他们离婚的事您知道吗?”
“知道。他们谈离婚的事的时候正好是我值班。俩人都很平静,好像都已经想透了。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恐怕是为了今后,暂时分手吧。”
“为了今后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开始新生活的意思吧。”南条推测说。这时南条的老婆来了,南条过去对老婆吩咐了几句什么,回来对马见原说:“一块儿吃顿晚饭吧。”
“不了,今天我还得赶回东京去。”马见原站起来,冲南条的老婆鞠了一个躬。
“不必客气嘛。”南条挽留道。
“不是客气,是担心我老婆……”
“病了?”
“是……今天我得赶回去。”
“飞机赶不上了。”
“我坐新干线。只要赶上冈山开往东京的末班新干线……”
“既然如此,我开车送你到车站,有什么话还可以在车上接着说。”南条爽快地说。
南条的小卡车沿着海边疾驰,马见原看着波光粼粼的濑户内海,突然问:“您知道关于白蚁的事吗?”
“白蚁?怎么想起问这事儿来了?”
“这个嘛……他以前是教育咨询所的咨询科长,现在却从事驱除白蚁的工作,这两种工作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他是出狱以后马上就通过了处理剧毒物质的国家级考试……”
“啊,他到底干起这一行来了。”
“您早就猜到了?”
“离婚以后,他忽然阅读起建筑方面和害虫方面的书来,每月借8本,都是这两方面的书,拼了命似的学习。当时我觉得挺奇怪的。不过,驱除白蚁,应该说是受了辰巳的影响。”
“辰巳是谁?”
“是一个因盗窃被判刑的人,当时都60多岁了。是个惯犯,原来的职业好像就是驱除白蚁。他借工作之便,搞清楚人家的房子的构造,然后趁机潜入,偷钱偷东西。山贺,啊,就是现在的大野,跟他叫老师。”
“叫老师?”
“对,恐怕除了消灭白蚁,连怎么偷东西都教给他了吧?”
“真的?”
“开个玩笑。辰巳偷东西可不算油,不是留下指纹,就是把作案工具忘在现场,大概是太老了吧。”
“这个辰巳还在监狱里吗?”
“已经出狱了。”
“关于山贺,他说过些什么吗?”
“没有,他只是说回老家去,自食其力,重新做人。”
“还是做驱除白蚁的工作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您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儿吗?”
“好像是仓敷。”
“别的值得注意的情况还有什么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