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8
首。峰岸应该会生气,但他气愤的对象是你。我们还有可能被称赞干得好呢。”
怎么办?怎么办?七尾拼命动脑。
“没那种事。总之,”他匆匆地说。视线转向窗外。玻璃上留着刚才飞上来的液状污垢。一污垢被新干线疾驰的速度压得变形,一点一滴地扩散开来。“总之,在这辆列车里彼此厮杀不是个好主意。你不这么认为吗?”
蜜柑没有回答。
眼前站着一个男人。刚才帮他捡手机的补习班讲师好像从厕所出来了。他用难以看出情绪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七尾。
“如果不能联手,能不能至少缔结休战协定?”七尾介意着眼前的男子说。“横竖我也下不了新干线。咱们就这样安安分分坐到盛冈吧。到了盛冈站再做了结也不迟。”
“喀登”一声,新干线虽然短促,但剧烈地摇晃。
“两点。”蜜柑的声音冷冷地窜进耳中。“我有两点要说。第一点,从你的口气听来,你好像料准到盛冈再做了结,你就有胜算。”
“没有那回事。至少从人数来看我也屈居下风啊。二对一呢。”
“纵然是二对一……”
“啊,你刚才说‘纵然’。”
即使隔着手机,也听得出蜜柑轻笑了。“第二点,我们等不到盛冈。不在仙台把你交出去,我们就惨了。”
“仙台站有什么吗?”
“峰岸的同伴会到车站来检查。”
“检查什么?”
“峰岸大少是不是平安无事。”
“事情大条了呢。”
“所以我们得在抵达仙台之前把责任推到眼镜同学你身上才行。”
“怎么这样?”七尾说,在意起眼前的补习班讲师怎么还在原处?就像目睹小孩子恶作剧的老师没办法离开似地,他呆在原处。“对不起,可以先挂断吗?我马上打回去。”
“好,那我们会悠闲地欣赏景色,等你打来——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电话一挂我就去找你。”蜜柑以有些带刺的口气说,结果旁边插进柠檬的声音:“有什么关系?享受一下风景嘛。”
“反正都在同一辆新干线里,有什么好急的?到仙台还有三十分钟啊。”七尾说。
“我们没工夫悠哉了。”蜜柑说,但柠檬又烦人地插嘴:“有什么关系?太麻烦了,电话挂了吧。”
然后电话真的断了。
电话猝然挂断,让人感觉到交涉决裂的危险,七尾想要重拨电话,但又觉得蜜柑不是会贸然行动的类型。没必要慌。应该步步为营才是——他安抚自己,心想应该把事情一件件解决才好,然后他对着看他的补习班讲师问:“呃,有事吗?”
“啊,没事。”讲师好像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动。就像换了电池的玩具般僵硬地行礼。“刚才我捡起手机的时候,对方说了很可怕的事,我很在意,所以便沉思起来。”
“很可怕的事?”
“谁被杀了什么的。我觉得很可怕。”
大概是在讲峰岸的儿子那时候——七尾想起来了:“可是老师看起来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啊?”
“究竟是谁在哪里被杀了?”
“就是在这辆新干线里。”
“咦?”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师会怎么做?冲去通报列车长会比较好吗?还是全车广播?‘请问乘客当中有没有警察相关人员?’”
“那样的话,”男子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是宛如用手指一抹,就会溶于水中的朦胧笑容。“应该广播‘请问乘客当中有没有凶手’才对吧?”
这意外的回答让七尾笑出声。的确,那样省事多了。“开玩笑的啦。如果这辆新干线里发生那么恐怖的命案,我怎么能这么冷静?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