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5
目送着远去的大宫站,七尾盘算这下子到底该怎么办。脑袋里好像有滚滚烟雾在翻腾,无法思考。
他不想回去自己的座位,在车厢外凝视着手机。他知道应该要联络真莉亚,却提不起劲,但电话打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七尾下定决心,打了电话。
真莉亚立刻接了。几乎没等铃响,扑上来似地迅速,这让七尾心情沉重。就连那个乐天、面对任何事都豁然大度的真莉亚都急了。一定是因为她知道峰岸的可怕。
真莉亚先是以不耐烦的口气问:“你现在搭什么线过来?”她是想确定七尾在大宫下车后,要循什么路线过去吧。
“跟刚才一样。东北新干线的‘疾风号’。”七尾差不多是豁出去了,以淡然的口气回答。车厢外噪音满大的,所以语调变得有些冲。真莉亚的声音很难听清楚。
“还没到大宫吗?”
“大宫过去了。然后我现在在‘疾风号’上。”
一瞬间,真莉亚说不出话来,听得出她哑口无言了。但从过去和七尾合作的经验,她似乎也立刻察觉出了什么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就猜可能会这样,没想到真被我料中了,不愧是七尾。”
“行李箱不见了。所以我下不了车。”
“你不是把行李箱藏好了吗?”
“可是不见了。”
“只能结婚了。”
“咦?”
“我说你干脆跟不幸之神结婚算了,既然她那么爱你的话!其实我应该高兴才对,结果都呆掉了。”
“应该高兴?什么意思?”
“我猜你反正八成下不了车,结果还真被我猜对了!我想我应该高兴,可是一旦知道事情真的变成这样,还真叫人丧气。”
那挖苦人似的草率口气让七尾恼火,想要反驳个一两句,但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那种余力。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度过眼前的这场危机。
“七尾老师,我有问题。我知道你找不到行李箱了。虽然无法接受,但我了解状况了。可是为什么你不在大宫下车?行李箱不见了,表示大概是被谁抢走了吧?而新干线在大宫停靠,所以可以想到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拿了行李箱的人在大宫下了车,二,那个人还在车上。”
“没错。”
新干线即将抵达大宫站的时候,七尾连夜赶工似地慌忙分析了这件事。自己也该在大宫下车吗?还是该留在新干线里找行李箱?
“你没有在大宫下车,为什么?”
“二选一。我得选择其中一边。我想要选择可能性较大的一边。”
七尾考虑的是,哪一边取回行李箱的可能性较大?如果在大宫站下车,七尾能找到拿走行李箱的人、捉住他吗?这么一想,七尾实在没有自信。如果对方换乘其他列车,或消失在大街上,七尾几乎是无计可施。相反地,如果不下新干线,而拿走行李箱的人还在列车上,他就有机会抢回来。因为对方也离不开新干线,只要进行地毯式搜索,或许有可能找得到。这么一想,七尾做出结论:还是留在列车里才是上策。最重要的是,七尾期待只要他人还在新干线上,他的工作就是“进行中”,不会被判定为“失败”。即使峰岸要求说明状况,他们也可以回答“还在新干线里奋斗”。
才刚这么想完,新干线就停在大宫站,车门打开了。
七尾无声无息地下了月台。因为他觉得应该在这里确定一下有没有乘客提着行李箱下车。如果有可疑乘客下车,就有必要追上去。由于车体沿着月台略微弯曲,前方车厢几乎完全看不见,但七尾觉得至少要确定看得到的范围,便东张西望观察着。
他在后方车辆,三车与四车之间看到两个令他在意的男子。一个块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