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4
人吓白了脸,说这样下去会惹峰岸先生不高兴。嗳,已经发生的事也没办法了,只要在大宫下车,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别哭哭啼啼的,放大胆子吧——我这么跟他说。”
“峰岸知道这件事吗?知道我没能在上野下车、没认真完成工作。”
“我也不清楚耶,这要看那个委托人怎么做了。他有可能不敢说、还没有说,或是害怕要是不说会惹峰岸生气,连忙跑去报告。”
“这么说来,应该有人打电话通知你行李箱放在哪里。”七尾想起,新干线刚出发,真莉亚就联络说“行李箱在三车跟四车之间”。“这么说的话,表示有人从这辆列车通知你这件事吧?”
“或许吧。那又如何呢?”
“那样的话,我可以把他当成同一阵线的人,都是要抢走行李箱的人吧。”如果列车里有同伴,多少会觉得可靠些。
“你最好别指望。那个人一定只负责确定行李箱的位置,打电话通知而已。或许已经在上野下车了。”
七尾也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可是,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紧张感了?会不会觉得不认真工作就惨了?”
“我本来就很认真在工作。”七尾说,对自己用力点头:没错。这世上还有人活得比我更认真吗?虽然也要看认真的定义,但我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也不诅咒自己的赤贫出身,没有自暴自弃,用偷来的足球勤练花式足球,一直到现在。我觉得就算有人会尊敬我,把我当成人生楷模也不奇怪。
“你是认真工作,可是你没半点运气,不晓得会出什么事。”
“不会有事的。”这话当然不是对真莉亚说的,这是在向自己、向自己的命运确认。“行李箱我藏好了。大宫就快到了,只要下车,工作就完成了。峰岸也没理由生气了。”
“我是这么祈祷。不过跟你一块儿工作后,我也学到很多,像是世上是有意想不到的霉运在伺机埋伏的。就连觉得不可能失败的工作也是,会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然后失败。就算没失败,也会惨兮兮。‘啊,原来还有这种失败方式啊’,我每次都学到教训。”
“可是你每次都说是简单的差事。”
“这也是事实啊。谁叫你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卷入麻烦,有什么办法?想要敲着石桥过河,就会不小心敲到蜂窝,被蜂螫到摔下桥去。全是这种事。你没打过高尔夫球吧?”
怎么没头没脑地问这种问题?七尾诧异。“是没有啊。”
“你最好别打。不是要把球打进洞里吗?你要把球从洞里捡起来时,就会有老鼠从洞里冒出来,一口咬住你的手。”
“胡说八道。高尔夫球洞里怎么会有老鼠?”
“你就是会碰上这种事。你就是个发现让任务失败方法的天才。”
“要是有‘搞砸任务’的委托上门,或许我可以干得不错。”七尾开玩笑地说。结果真莉亚以意外严肃的口吻指摘说:“结果你就不会搞砸了,总是这样的。”
“莫非定律。”
“那是明星的名字吗?艾迪·墨菲?”
此时七尾突然感到不安。“我开始担心行李箱是不是还在了。”他望向行进方向。
“是啊。应该藏得万无一失的行李箱不见了,你是很有可能碰上这种事的。”
“别吓人啦。”
“当心点。就连去确定行李箱还在不在,也可能出什么事。”
那到底要我怎么办嘛?七尾想要吼叫,却也能了解真莉亚的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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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