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4
。他一接起手机,真莉亚的声音立刻扎了上来:“接那么慢!”
“我去厕所了啦!”七尾大声说。
“真有闲情逸致呢。反正从你以往的经验来看,就算去了厕所,卫生纸也一定会刚好用光,要不然就是尿到自己的手是吧?”
“我不否认。有什么事?”
手机传来真莉亚显然不满的鼻息声,但把它当成新干线行驶的震动声,就不会在意了。虽然站在窗边,但七尾不想静止不动,便站到连结部上面。沉重的地板状物体像生物关节般蠕动着。
“还什么事,你可真悠哉呢。差不多要到大宫了吧?这次要好好下车啊。可怕的大野狼尸体搁哪儿去了?”
“不要让我想起来。”脚底下摇来摇去,七尾用身体维持平衡。
“嗳,就算狼的尸体被发现,也没有人知道是你干的吧。”
没错,七尾也这么想。狼的身分,包括他的本名在内,应该几乎没有人知道,警方就算发现那具尸体,光是要查出身分,就得费上好一番工夫吧。
“那是怎样?要好好在大宫下车是吧?我知道啦。”
“我想这次应该没问题,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得给你一点压力。”
“压力?”
“我刚才打电话给委托人了。告诉他我们优秀的选手提着行李箱,没能在上野站下车。嗳,反正你会在大宫下车,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还是通知一声比较好嘛,对吧?这是社会人士应有的礼仪。碰到的困难、犯下的错,都要老实报告。”
“对方生气了?”
“吓得脸都白了。我是看不见啦,可是那声音一听就知道面色苍白。”
“干嘛要脸色发白?”生气还可以理解。七尾有不好的预感——包括这可能不是什么简单差事的预感,还有这个预感会成真的预感。
“那个委托人好像也是被其他委托人委托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包商底下的小包商。”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就是啊。可是最上游的委托人,是盛冈那个叫峰岸的……”
此时列车突然格外剧烈地左右震动,七尾失去平衡,一个踉跄,抓住附近的扶手。
“你说谁?”七尾把手机按回耳朵问。“刚才我没听到。”话才说完,列车就进隧道了。窗外暗了下来。低吼般的激烈轰隆声响笼罩列车。小时候每当列车钻进隧道,七尾就害怕不已。因为他感觉暗下来的期间,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正激烈地喘着气,把脸凑近列车,正在打量车里的乘客。有没有坏孩子?有没有正好可以让我抓走的乖孩子?怪兽像这样用眼睛扫视着,窥看着自己,所以他总是把肩膀缩得小小的。或许是因为被认错绑架的恐惧还留存心底,他认为如果要从乘客中挑一个倒霉鬼,那一定是自己。
“你知道峰岸吗?至少听过名字吧?”
七尾一瞬间不明白真莉亚想说什么,然而理解的同时,他的胃开始痛了。“你说的峰岸,是那个峰岸?”
“我不晓得你说的那个峰岸是哪个峰岸。”
“那个听说把迟到的女人的手砍断的……”
“五分钟。只是迟到五分钟。”
“简直就像恐怖民间故事里的角色嘛。我听过传闻,说什么峰岸先生最痛恨不认真工作的家伙。”七尾自己这么说完后,一阵头晕目眩,加上脚底晃动不止,他差点当场倒下。
“看吧,”真莉亚说。“看吧,很不妙吧!我们没有认真工作嘛。”
“你怎么听起来事不关己?最上游的委托人真的是峰岸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感觉好像是这样。”
“只是感觉,还不一定就是吧?”
“是啊。可是总之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