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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9
到距离才行。他思考该如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蝉望着左手的刀,虽然血不到滴落的程度,但刀尖的确沾了血。

    “什么事?”

    “我的上司啊,叫做岩西。说好听点是上司,其实不过是个没用的接线生罢了。帮我干掉那家伙吧。只要看到你,每个人都想死吧?啊,可是岩西脸皮厚得不得了,或并不容易,帮我收拾掉他吧。”蝉口气轻佻地说。

    鲸没血色的脸孔仍是面无表情,说道:“并不难。”

    “啥?”蝉不自觉尖声叫道。

    “岩西也一样。见到我就自己死了。”

    蝉顷刻说不出话来。他咽下口水,差点放掉刀子。“你去找过他了唷。”他重新握紧刀柄。

    “在来这里之前。”

    “岩西怎么死的?”

    “很在意吗?”

    “很在意啊。”蝉耸耸肩。

    “跳楼。”鲸的口气很冷淡,蝉无法判断这是对蝉的体贴或是他的本性。“从窗户跳下去了。”

    “哦,这样啊。”蝉的脸僵硬起来,频频眨眼,他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那个人,”鲸往前踏出一步,蝉没有留意,只觉得鲸的身形突然变大了。“岩西,他对你期望很深。”

    “期望?那家伙?”蝉苦笑。这算是哪门子玩笑?“那家伙才不冀望我哩。”

    鲸的身体看起来更大了,蝉完全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巨大的身躯挡在眼前,像一座耸立的岩山。

    “总之,谢啦。”蝉不屑地说。“那家伙不在了,真是谢天谢地。”

    “你是真心这么想?”有人说话。除了自己以外,在埸的只有鲸,这句话理当是鲸问的,然而鲸的嘴唇似乎没有动。

    “当然是真心的啊,岩西真是烦死人了。”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逞强吗?”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鲸的声音响起,蝉回过神来。

    他以为自己在和鲸对话,但似乎并非如此。我在自言自语吗?他感到背脊发毛,耳朵发烫。蝉双手握紧刀柄,试图整理思绪。

    岩西死了。

    意思就是我被解放了吗?蝉立刻想到。这个发展跟加百列·卡索的电影完全不同。岩西死了,可是我还活着,也就是说我根本不是那家伙的人偶。这个结局跟电影里悲惨地哀求着“就算是人偶也好,请放我自由”的青年完全相反。结局?我已经走到结局了吗?

    “我是自由的,我不是人偶。”蝉低声说道。

    “你是自由的吗?”不知为何,鲸的声音就在耳边鸣响。他觉得这次开口的真的是鲸,却无法肯定。我到底在跟谁说话?他不安起来。

    像受到吸引似地,蝉抬起头正面凝视着鲸,看见鲸的瞬间,他的背部一阵寒意,全身毛髪倒竖,浑身哆嗦。他直觉明白不可以看,却无法别开视线。被盯住了。

    也许是杉林制造出来的阴影效果,鲸的双眼与其说是眼睛,更像是孔穴。没有眼球和眼皮,就像头盖骨的眼窝裸露出来一般。再仔细看,可以隐约看到眼白部分,但瞳孔及虹膜却像空洞。

    那不是眼睛,是空洞,蝉对着那两个空洞看得出神。还是什么玩意儿?这么想的同时,蝉被吸进那两个无底深谭,被吞没,深深沉入黑暗的水底。比夜晚更漆黑的水包围住蝉,从他的口中入侵。并不难过,那些水就像沁入体内。我被浸蚀了,蝉朦胧地想。异物侵入体内浸透全身的同时,也腐蚀了自己,黑暗的液体扩散全身。尽管如此,蝉依旧无法将目光从鲸的眼睛移开。

    一种黑色的、凝胶状的忧郁情绪在胸中扩大,蝉清楚地感觉到它即将攻占自己的脑袋。

    一种与恐怖、不安、羞耻或愤怒都不同的黑暗情绪充塞蝉的体内,既潮湿又黏腻,同时又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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