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8
所以蝉先是奔向女人,举起左拳,挥向女人的下巴。用刀也可以,但是蝉不假思索地空手抡去。女人一脸惊愕,像是不曾被人打过,跌倒在地,脚上的高跟鞋松脱。如蝉所料,她带着手枪,枪掉在地上,滑到房间角落。
男人抡着拳头冲了过来,蝉迅速挥动手上的刀子。
男人脖子的位置、自己右手的长度、刀刃长度、与对方的距离——他完全把握住了,就像割开垂在眼前的床罩似地,蝉挥动着刀刃。他用身体记住了这些动作,极为熟练。开始替岩西工作之后,数年来他都用刀子割开吊在房间的布块,当作训练。“就像棒球选手在榻榻米上练习挥棒动作一样,不是很帮吗?你看起来简直像个健全的运动员呢。”他想起岩西当时揶揄的口气和他大笑的样子。
挥舞的刀子刺进男人脖子的皮肤,陷进肉里,切开颈动脉、割开骨头的触感传了过来。
男人瞪着蝉的眼睛,张着嘴巴停住了动作,舌头蠕动,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转为暗淡,血沫溢了出来。血从脖子流出,就像被捏住开口的水管似的,喷溅而出。蝉把男人的身体拽倒在地,血在地板汇集成滩。蝉又端正姿势,面对紧接着冲击过来的短髪男。
男人举起拿着铁槌的右手,蝉看到对方的脸,“咦”了一声,向右侧身,避开了铁槌的冲击。猛冲过来的男人往前扑到。
“这不是柴犬吗?”蝉说完,发出干笑。对方就是数小时前在往东京车站的小巷里遇到的男人,剪短的头发就像柴犬一样。蝉看向另一边,方才用刀子切断脖子的男人倒在那里,腰上缠上了一条锁链。这家伙原来是土佐犬啊。
怎么,是柴犬跟土佐犬啊。真是感动的再会,你们是太郎跟次郎吗?
柴犬再一次举起铁锤。蝉凝神细看,看到了。他的眼睛追着柴犬手臂动作的轨迹。柴犬打算从左边殴打蝉的脸,蝉上身后仰,看着铁锤恶很很地掠过鼻尖,避开。不晓得,是愤怒还是混乱,柴犬两眼通红。
铁锤掠过的同时,蝉挺起后仰的上身。“刚才放你一马,但这次不行了。”他迅速地说,但柴犬似乎并没有在听。“因为‘能够原谅的只有第一次’啊。”
因为挥空,柴犬失去了平衡,勉强重整态势后抡起了右手,他想把铁锤丢过来——蝉瞬间理解。距离这么近,被砸到可吃不消。这么想的同时,蝉的右手也动了,他扔出刀子。感动的离别。没有余韵也没有声音,飞离蝉手上的刀下一秒就插在茶仔的右眼上。
柴犬没发出惨叫,他往后退去,显得很疑惑,无法理解为什么右眼失去了视力,比起痛楚,他似乎无法支撑变得沉重的头部,不断地向后踉跄。
“为什么?”柴犬发出困惑的声音。
蝉以为他在问“为什么要刺我”,回答:“因为你们是太郎跟次郎嘛。”
间不容发地,蝉抓起口袋里准备好的第二把刀子。他靠近柴犬,刺进对方心窝,刀刃移动到胸口。所有的步骤都一如往常。手上传来切开布匹般触电的触感,刀子贯穿脂肪、刨挖心脏的感觉。蝉了若指掌。一口气抽出刀子之后,可以听见血液大量涌出的声响。
柴犬倒下了。蝉再次转向女人,他确认刚才的枪还在地上。女人似乎费了一番功夫才爬起来,还没有余力捡起手枪。“我先声明,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另眼相看。刚才虽然是空手,但是我可没有手上留情,只是打你的那只手碰巧没拿刀而已,明白了没?”
“你是什么东西?”褐髪的女人瞪大眼睛,尖声说道。
看得出女人在虚张声势。他把女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短发、穿套装、黑色丝袜,高跟鞋掉在一旁,皮肤很白,就像人形模特儿一样。
“不好意思,这家伙我带走了。”蝉弯下腰,把刀子放在鞋子旁,望着躺在床垫上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