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6
说:“只是,那个员工不肯说出推手在哪里。”
“什么?!”蝉眉间挤出皱纹。“把人揪出来,逼他招供不就得了?不是自己的员工吗?没想到寺原意外地不中用呢。”
“就算想揪他出来,也不晓得那员工人在哪里,目前只能靠电话联络,还找不到人。要说为什么的话——”
“为什么?”
“东京太大啦。”
“真意外。”
“加上最近电话又可以随身带着走。”
“真令人吃惊。”蝉虽然嘴上这么回答,却感到纳闷:那个员工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麻烦呢?
“或许他是喜欢反抗上司的类型吧。”桃说。
“你说什么·”
“我说,他可能不想对上司唯命是从吧。”
“我也不是不能了解。”若是这样,蝉就能理解他的心态。那个员工或许是想要抢在寺原前头吧。“可是,那家伙真傻。”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很傻啊,或该说很蠢吧。”
两者都是吧。“那,寺原怎么做?”
“到处蒐集情报。也到过我这儿来了。岩西应该也有接到联络吧?”
“才不会有人理他呢。”蝉说。突然发现在这件事上面,自己似乎领先了岩西一步,发现这个事实的同时,他不禁笑开了,像是有人在胃部深处挠痒,体毛微微颤抖着,满心期待。
“喂,要是找到那个推手,算是大功一件吗?”
“什么大功啊,你是哪个时代的人啊?”
“大家都在找推手吧?但是不晓得人在哪里。先抢到的人先赢吗?”
“不过,从我刚才听到的,”桃继续说。“他们好像打算诱出那个员工唷。”
“等一下,叫他,他就会来吗?他也知道要是去了,不可能轻易了事吧?一定会被刑求逼供啊。与其呆呆地回去,倒不如一开始就招了嘛。”他应该没笨到那种地步吧。
“我也这么想啊。”桃双手在腰间一摊,“可是,搞不好那家伙还没有真实感也不一定。”
“没有真实感?”
“毕竟他既没被人拿枪指着,也没人包围他,生活一点也没改变。就算知道其他人拚了老命要找他,本人或许还没有真实感。即使脑袋明白‘危险’,但还没真正感受到危机。”
“是这样吗?”
“打个比方好了,”桃竖起手指。“有个强力台风要登陆,听到报导的人都知道外头很危险,躲在房间里。但是呢,最近的建筑物很坚固,隔着墙壁,根本不知道外头是什么状况,听不见风雨声,也看不见雨势。可是打开电视,就看得到灾情状况。那样一来,你知道人会怎么做吗?”
“怎么做?”
“会偷看外面。”桃强调似地缓缓说道。“他们会打开门窗,确定外头的状况,想说:‘真有那么严重吗?’大家都会这么做。接着,就被狂风刮来的树枝打到脸,受了伤,急急忙忙关上窗子,由衷地说:‘哇塞,这台风有够强。’”
“原来如此。”蝉听懂了桃话里的含义。“也就是说,那个员工就算知道危险,还是有可能现身啰?”
“不吃点苦头,是不会有人当真的。”
“不要等到吃到苦头时为时已晚就好。”
此时,一个新的念头在蝉的体内逐渐成形。“喂,”他对桃说。“你知道进行拷问的地点吗?”
“你问这种事干嘛?”
“我要掳走那个社员。”
“说什么傻话。”桃不当一回事的样子。“你想被寺原盯上吗?”
“我要问出推手的所在,然后由我来收拾那个推手。”
“什么意思?”
“我要抢在拖拖拉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