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4
三个男人,两个穿西装的男人面对一个蹲着的男人站着,开口的是站着的男人之一。他的肩膀很宽,留着一个像运动选手的短发。“回去。”他对着蝉挥手,动作像是在赶一只狗。你自己才是狗咧,留那什么头发,活像一只柴犬——蝉在内心咒骂,继续前进。
一眼就可以看出眼前的状况绝不寻常。
西装二人组手里抓着拳头大的石头,外表三十出头,虽然穿着西装,脸上却伤疤累累,充满危险的氛围;蹲着的男人双手被绑在背后,嘴巴被胶带封住。
“喂,小鬼,快滚回去!”另一个男人也开口恐吓。
蝉一阵火大,不识相地问说:“你们在干嘛?”
“不干你的事,滚开!”这名男子留着长发,鼻梁低矮,一张圆脸,手上戴着像是拳击手套的东西,穿西装的腰上缠了一条锁链,像是要代替腰带。简直像横网(注一)身上绑的绳子呢——蝉想,随即转念:哦,原来如此,就像土佐犬嘛。(注二)站在前面的是柴犬,后面的是土佐犬,原来如此啊。蝉擅自这么认定。
“两条狗合力欺负一个大人啊?”蝉用下巴指指蹲着的男人。男人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头顶有些部位头发特别稀薄。搞不好是遭人用力扯下头发造成的。
“什么狗?”柴犬皱起眉头。
噢噢,那种表情,看起来更像柴犬了。蝉几乎感动起来。
“你也想吃点苦头吗?”土佐犬的嘴巴嚼动着,像是在嚼口香糖。
“这是那个吧?私刑?”蝉耸耸肩,问。
柴犬跟土佐犬听了既没动怒,也没有上前来揪住蝉。“我们没闲工夫理你这种小鬼。喂,你要过就快过,不过别多嘴啊。”他们说了这些,便不再理会蝉,再次转向男人。
注一:相扑选手的最高位阶。会被授与白麻编成、垂挂有注连绳的粗绳,穿戴于饰裙之上。
注二:产于日本高知县的犬种,体格壮硕,性格凶猛,常作门犬。此外,土佐门犬比赛比照相扑,优胜的狗亦被称为横纲,授予相同的饰绳。
此时蝉才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寻常的打架或争执,是“工作”啊。看着那两人无所谓的侧脸和公式化的动作,他明白了,他们正在“工作”。
“你差不多也该招了吧?”柴犬蹲下,轻轻拍打男人的脸颊。男人被胶带封住嘴巴,眼眶含泪,摇了摇头。
“你知道推手的下落吧?”土佐犬抬起脚作势要踢男人的头,鞋尖在男人的耳边停住。
“推手”?不曾听闻的字眼正要穿过蝉的耳膜,却在途中卡住了。“推手是什么玩意儿?”说出口他才想到自己在意的理由,是“推”这个字卡在蝉的脑袋,他想起岩西一小时前说的话。“寺原的儿子搞不好是被人推的。”
“喂,你们刚才说的推手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在啊?快滚!”土佐犬绷着脸。“就算是小鬼,该死的时候也是会死的。”
“不告诉我推手是什么的家伙,八成,也会死。”蝉发出的声音比自己意识到的更加迫切,对此,他相当意外。
柴犬与土佐犬对望了一眼,进行了一场无言的交谈,最后似乎达成共识不理会眼前的疯小鬼,他们无视于蝉,视线转回男人身上。“你啊,再不快说,寺原先生他们就要来啰。能在我们这一关解决的话,算你好运唷!”
听到寺原这个名字,蝉差点叫了出去。中大奖了!
柴犬再次蹲下,他伸手撕开男人嘴上的胶带,一口气向左扯下。男人发出惨叫,张开嘴巴,鲜血从嘴角涌出。他接连吐出一些碎片,刚开始蝉以为是小石子,但是马上看出是啤酒瓶碎片,沾了血。刚才男人嘴里八成被塞进了破酒瓶。
男人吐出分不清是话语还是喘息的回应。“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