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不可能还活着。”
埃德加轻轻拽了拽狗皮带。“最好等着拿到化验结果,”他说。“那样我们才会心里有数。”
我喜欢晚上工作,一直如此。我很幸运选择了这个职业,我热爱我的工作。它永远都不会令人讨厌,也不会单调乏味,更+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我一头扎进工作,就像一个烦恼的运动员一样,比赛时物我两忘。我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竭尽全力。
然而今天夜里——看到雷切尔后的第三个夜里——我却没有工作。一个人坐在小巧舒适的书房里,调换着电视频道。与大多数男人一样,我不停地摁着遥控器。我能连看几个钟头电视,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去年,伦尼和谢里尔送了我一台DVD影碟机。我核对了一下上面的即时时间,9点钟刚过。我能守着一部DVD片看下去,一直到11点上床睡觉。
我刚把租来的DVD碟片从盒子里拿出来,正准备放进机子里——人类还没有发明干这事的遥控器——这时我听到一声狗叫。我站起来。街道下面新搬来了一户人家,与我这儿隔着两栋房子。他们好像有四五个小孩,当一家有那么多孩子时,你很难说清到底有几个。他们长得似乎都大差不差。尽管我还没有登门拜访过,但是我看到他们的院子里有一条爱尔兰猎狼犬,块头大概跟一辆福特探索者汽车差不多。我相信这是它的叫声。
我把窗帘推到两边。向窗外望去,由于某种原因——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我对眼前的景象没有感到吃惊。
那个女人就站在18个月前我看到过她的同一个地方。长长的外套,长长的头发,两手插在衣袋里——一切还是原样。
我担心她逃出我的视野,但又不想让她看到我。我跪在地上,就像一条超级大警犬,悄悄挪到窗户侧面。后背和脸紧贴着墙,心里盘算着我的选择。
首先,现在我没有看她。这意味着她可能离开,而我却注意不到。不行。我得冒险看一眼。这是当务之急。
我转过头,偷偷地瞄了一眼。还在那里。那个女人还在前门口,但是她已向前挪近了几步。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一头雾水。那现在如何是好?到门口去与她面对面?这个主意似乎妙得很。要是她逃跑,嘿,我想我会逮住她的。
我冒险又窥探了一眼,脑袋就那么猛地一转。就在此时,我意识到那个女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这扇窗户。我向后一倒。该死的,她看到我了。没有退路了,我的双手抓住窗户底部,准备打开它。但是她已经急匆匆地朝街区上面走了。
噢,不,这次可不行。
我身上穿的是外科手术服——据我了解,每个医生都有几套当做家常便服——而且光着脚。我疾步跑到门口,猛地推开门。那个女人差点就到街区的最上面了。当看到我出现在门口时,她匆匆的脚步变成了一路狂奔。
我赤脚追了上去。一想到这双脚,我就感到有点可笑。靠两条腿跑步我不是最快的,可能一条腿我也不是跑得最快的——可我在这儿追赶着一个奇怪的女人,原因是她正站在我的屋前。我不知道自己想从中发现点什么。那个女人也许是在散步,我把她吓坏了。她可能会打电话叫警察。我想像得出他们的反应,充其量是我杀了我的家人,并且逍遥法外。现在我正绕着左邻右舍追逐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我没有停步。
那个女人向右拐到了菲利浦公路上。她领先不少,我甩开胳膊,迈开两腿,想跟上她的步子。人行道上的鹅卵石硌进我的脚底。我尽量捡有草的地方落脚。现在她逃出了我的视线,我也是狼狈不堪。我可能跑了100码,我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鼻涕开始流了出来。
我到达街道尽头,转向右面。
这条公路很长,笔直笔直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