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双手举过头顶挥舞着。比赛结束了。伦尼大喊:“噢,嘿!”那些8岁的男孩彼此之间大眼瞪小眼,都莫名其妙。有一个问他的队友:“谁赢了?”队友耸耸肩。他们按斯坦利杯冰上曲棍球的风格排成一列,作赛后的握手。
谢里尔站起身,一只手放到我的背上。“伟大的胜利,教练。”
“是啊,我是领队,”我说。
她微笑着。男孩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朝我们走过来。我微微点着头,祝贺他们。克莱格的妈妈带来了一盒50包装的炸面圈,盒子外面画着基督教诸圣日前夕图案。戴维的妈妈拿了好几盒叫“玉和”的东西,说是巧克力奶,尝起来却像是粉笔。我弹了一块炸面圈到嘴里,一骨碌吞了下去。谢里尔问:“什么味道?”
我耸耸肩。“难道它们有不同的口味吗?”我看着父母们与自己的孩了在一起,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伦尼朝我走过来了。
“伟大的胜利,不是吗?”
“嗯,”我说。“我们都很棒。”
他示意我们离开。我遵从了。到了别人听不见的地方,伦尼说:“莫妮卡的遗产快处理完了。时间不会太长了。”
我说:“嗯——嗯,”因为我真的不在乎。
“我还把你的遗嘱起草好了。你得签个字。”
莫妮卡和我都没有立遗嘱。几年来伦尼一直警告我这件事。你得把谁继承你的财产落实到笔头上,他提醒我。谁抚养你的女儿,谁照顾你的父母,诸如此类的事。但是我们听不进去,我们准备永远活下去。最后的心愿和遗嘱是为死人准备的。
伦尼赶紧转换话题。“你想回家去玩福斯球?”
福斯球是专为那些没念过几年书的人准备的一种游戏,就是一些强壮得可以打橄榄球的男人在桌面上用木杆撞击短木条。“我已经是世界冠军了,”我提醒他。
“那是以前。”
“一个人就不能在他的称号上狂欢一会儿吗?我还没打算让这种感觉消逝。”
“可以理解。”伦尼转身朝家人走去。我看着他的女儿玛丽安娜在向他要钱。她疯狂地打着手势。伦尼隆起肩膀,掏出钱包,夹出一张票子。玛丽安娜接过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跑开了。伦尼看着她消失了,摇摇头,笑容满面。我转身离开了。
最糟糕的是——或者我是不是应该说是最好的是一就是我拥有希望。
这些是那天晚上我们在爷爷的小木屋里找到的:我妹妹的尸体,帕克玩具里的塔拉的头发(经DNA确认),与塔拉身体相符的一件黑企鹅图案的粉色连体衣。
这些是我们没有找到,事实上至今也没有踪影的:赎金、斯泰西的同伙(如果有的话)和塔拉。
没错,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我女儿。
我知道森林广袤无垠,树木丛生。坟墓会很小,可以轻而易举地藏起来。上面可能还堆上了石头。也许动物会发现它,把里面的东西拖到森林深处。那东西可能远离我祖父的小木屋好几英里,也完全可能在另外某个地方。
或者——尽管我只是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也许根本就没有坟墓。
因此不难理解,希望还是有的。这正如悲痛和希望,时而隐藏在某个地方,时而袭击你,时而嘲弄你,从来没有破灭过。我不知道二者之中哪一种更残酷。
警方和联邦调查局推测,我妹妹和一些十足的坏蛋鬼混在一起。但没有人敢拍胸脯保证他们的原始动机是绑架还是抢劫。多数人的一致看法是有人慌了神。也许他们本以为莫妮卡和我不在家。也许他们以为只要摆平临时照顾孩子的那个人就万事大吉了。无论如何,他们看到了我们,也许是上了毒瘾或是处于疯狂状态,有人开了一枪。接着又有人开了一枪。因此,弹道曲线测试表明莫妮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