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二章
至于他是否明白,就无从知晓了。父亲41岁那年第一次中风,也就是陪我在医院度过那些夜晚之后的第二年,我当时8岁。

    我还有个妹妹,名叫斯泰西,她不是个“物质浪费者”(这样说政治上更为合适),就是个“疯子”(这样说更精确一些)。我有时看看父亲中风前拍的那些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而自信的四口之家、毛发蓬松的狗、修剪齐整的草坪、篮球网框和堆满煤块的野餐烤肉架。我在妹妹没有门牙的微笑中寻找着未来的暗示,她那阴暗的自我,自暴自弃的感觉,但我没有看出来。尽管我们依然拥有那栋房子,可是它就像一个魅力不再的电影道具。父亲依然活着,可是自他一倒下,一切都像汉普蒂·邓普蒂一样土崩瓦解了。特别是斯泰西。

    斯泰西没有来探望我,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打,不过无论她现在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最后,母亲转身面对着我。我紧紧地握住那个褪色的奥斯卡,这时一个新念头撞击着我:又只剩我们俩了。爸爸基本上成了植物人,斯泰西形同行尸走肉。我探身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温暖和她最近日渐变厚的皮肤。我们就这样一直待着,直到房门打开。还是那个护士弓着身子走了进来。母亲直起身说:“马克也喜欢玩具娃娃。”

    “电影人物,”我马上纠正她的话。“他们是电影人物,不是玩具娃娃。”

    我最好的朋友伦尼及其妻子谢里尔每天也都来医院探视我。伦尼·马库斯是个一流的出庭律师,尽管他也经常处理我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我的超速行驶罚款单和我们的房子买卖交割等琐事。他大学毕业后在县检察官手下干事,很快朋友和对手们就送他一个“牛头狗”的绰号,因为他在法庭上表现得咄咄逼人。他圈子里的有些人认为,这个绰号对伦尼来说太温和了,所以他们现在叫他“恶犬”。我与伦尼上小学时就相识,我是他儿子凯文的教父,他是塔拉的教父。

    夜里我没怎么睡着。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暗暗数着汽车喇叭的嘟嘟声,听着夜幕下的医院里的各种声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思维不要漫游到幼小的女儿身上,以及随之而来的无数可能性。但是我并不是总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思维确实是一道黑沉沉的、毒蛇出人的深渊。

    后来,里甘侦探来探望我,想找到些可能的线索。

    “谈谈你的妹妹,”他开门见山地说。

    “为什么?”我快言快语地说。在他阐述之前,我伸手阻止了他。我明白了。妹妹是个吸毒者,有毒品的地方就意味着存在犯罪的可能性。“难道我们遭到抢劫?”我问。

    “我们不这样认为。好像什么东西也没丢,但那地方被搜查过。”

    “被搜查过?”

    “有人把那里搞得一团糟,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那就告诉我一下你妹妹的情况。”

    “你们有斯泰西的证据吗?”我问。

    “有。”

    “我不敢肯定能补充点什么。”

    “你们现在关系不怎么样,对吧?”

    不怎么样。这难道对斯泰西和我适用?“我爱她,”我慢吞吞地说。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六个月前。”“塔拉出生的时候?”

    “是的。”

    “哪儿?”

    “我在哪儿见到她的?”

    “是的。”

    “斯泰西来医院了,”我说。

    “来看她侄女?”

    “是的。”

    “那次探望时发生了什么事?”

    “斯泰西犯了毒瘾。她想抱抱婴儿。”

    “你拒绝了?”

    “对。”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别无选择简介 >别无选择目录 >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