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很远。我父亲提着人头从伐木场走到河边,用河水洗净双手和菜刀上的血,再把河合的头埋在地里,只带着菜刀和柴刀回了家。因为当天夜里下了雪,所以不必担心会被人立刻发现,但一直放在那里也很危险。我父亲很担心,因此下令让麻衣子去把头拿回来。麻衣子就带我去了河边。”
“你父亲让麻衣子去做这种事?”
“对,因为我母亲做不到。”
“为什么?”
“这件事我们一直瞒着她。我母亲是个绝不容许违反常规的事发生的人。”
“哦。挖出人头后,麻衣子小姐又做了什么呢?”
“她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白布。”
“她还带了那东西去?”
“对,是专门拿去包人头的。房间里还准备好了抄写经文用的纸。她很清楚那天自己会把什么东西带回家。她用白布包好人头后,便把它带回了家。当时我很害怕,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然后你们就一起回家了?”
“对。回到家后,麻衣子绕过缘廊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下放在书架上的一只美国制大饼干罐,把人头和手抄经文一起放了进去。人头外面还裹着白布。那个金属罐的盖子和表面都印着金发女子的脸和汽船图案。
“盖上盖子后,麻衣子双手合十地拜了几拜,然后让我到厨房去拿铁锹。她用铁锹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挖了个坑,把那只罐子埋进了坑里。之后又往坑上铺了层雪,弄得像之前一样平整。最后她和我约定,说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如今我终于把所有的一切都回忆起来了。盛冈老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埋着河合民夫的人头。那人头至今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