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你有保护我和里美的义务。万一发生什么……”
“知道了,真烦人啊。戴避孕套的话,就不会被传染了。”他仿佛无意中说漏了嘴。
“啊……那么,你还是和她睡过了!”我痛苦地叫道,愤怒让我浑身颤抖,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我感觉自己再也站不住了,只能用右手撑住墙壁。
“不是,不是。我是假设。我是说即使那样。”
“不仅仅是性交,接吻也可以传染,方法有很多。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开始歇斯底里了,懊悔得不得了。看着丈夫那张不是很消瘦、气色却很差的脸,心想,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稍加引诱,男人明知会被传染那种可怕的病,还要和她发生关系。不明白,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丈夫还是医生呢。
“我没和她发生关系呀。是误解,是你误解了。”
“那我们亲热一下吧,现在,立刻。不过要戴上那个啊。”
“你说什么。里美还没睡吧。”
“那么,今晚睡觉前?……行吗?”
“太无聊了。我要去洗澡。”
丈夫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走出了卧室。如果他和她发生了关系,就彻底完了,我懊悔得痛哭流涕。
那晚,丈夫洗完澡后,我怎么也不愿意,在他用过的澡盆中泡澡。脱掉衣服进入浴室后,我干脆把澡盆的栓子拔掉,直接淋浴。我也是那么给里美洗的。
“为什么不能泡澡?”女儿天真地问道。
“无论如何不能泡呀! ……”我回答她说。我感觉最近和女儿之间,尽是这类谈话。
安顿里美睡下后,我实在不想在卧室,和丈夫一起睡,就在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中,铺好床铺,一个人睡了。丈夫已经不是自己人了。
第二天是周五,我徒步去幼儿园接里美。刚看见幼儿园大门,里美正好从里面出来。
“里美! ……”我刚想喊,突然全身僵硬。抬起的手,一动不动地停在半空中。
就在里美的身后,大道寺丰出现了。他把一直在嘴里吧嗒吧嗒舔着的一个大棒棒糖,顺手递给了里美。里美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正要放进嘴里。
“里美,不能吃!……”我大声地叫道,使出全身力气,奔了过去。然后“啪”地一下,把她右手的棒榉糖打掉了。
里美一时没反应过来,慢慢地就要撇嘴大哭。我慌了,焦虑地想,必须找出什么好的说辞。
“我再给你买,对不起,再给你买。”我拼命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越说越激动,这时,身旁传来了哭泣声,仿佛导火索般,是大道寺丰。
“对不起,丰,对不起。”我向靖子的儿子赔礼道歉。
此刻,我寘想牵着他的手,说“这就去给你买棒棒糖,我们去糖果店吧”,可我怎么也做不到。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还是很害怕握他的手,身体一动不动。
我只是一遍遍地重复道:“对不起,丰,再见。”最后,我还是牵着里美的手离开了,把丰一人扔在了那里。
我像逃似的,快步朝家走去。我知道在幼儿园庭院的一角,有一个在母亲会上,时常碰面的母亲,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糟糕,刚才的一切,都被她看见了。大道寺靖子的儿子,依然在我的身后哭泣。我做了件有口难辩的事,胸口扑通扑通地直跳。我想:不要惹出什么麻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