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那天夜晚,丈夫难得早早回家。帮他脱去上衣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记得的确在哪里闻过。丈夫身上会有这种香气,还是第一次。
“嗯,怎么了?”见我吃惊地停住了手,丈夫问道。
“你……”我无可奈何似的低声说道。
“难道……?”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慢慢地,我开始意识到,这就是JOY的味道。擦这种高级香水的女人,就我所知,周围人中,只有大道寺靖子。
“你今天干什么了?”我改口问道。
“干什么?……什么意思?”丈夫说着,匆匆忙忙地想去浴室。
“洗澡水烧好了吗?”
“还要再等一会儿。”我好不容易克制住即将爆发的内心的激动。
“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天去银座了吗?……”我强烈地希望是这样。
可是,丈夫却说:“没去,酒也没喝。”
要是去了银座,那该有多好啊。银座的话,有女人抹了JOY,那也没什么不正常。而且,即使万一他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我也只会稍稍歇斯底里一番,最终还是会原谅丈夫的。
可是,他回答没去银座,连酒都没喝,我倒是绝望了。丈夫的回答,把我推向某个绝望的地步。
“你看着我。”丈夫似乎很烦恼。我抓住他的双肩,硬把他掰向我。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丈夫瞅着别处说道。
“我、今天、去做了个血液检査。”我的声音,竟然颤抖了,这才发觉自己想哭。
“啊,是这样啊。”
“我感到很凄惨。混在那些性病患者中,不,也许不是那样,但被医生问,那么难堪的问题。”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你不明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要我明说,可以明说吗?”
“嗯。”
“大道寺靖子。你今天见了大道寺靖子了,是吧?……”
听我这么一说,丈夫内心似乎大吃一惊,不知我为何会知道。
“嗯,那又怎么了?……只是和她谈谈她丈夫的病情。”丈夫忽然正颜厉色道,声音中似乎包含着不满。
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大道寺靖子的脸,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谈谈吗?只是那样吗?真的只是那样吗?……”
“嗯,当然是那样。你说还能做什么?”
“那为什么这件衬衣上,有那个女人的香水味?”
听到我这样的问,丈夫心里似乎“咯噔”一下,糟糕,他这才注意到,的确如此。
“我今天去泌尿科,经历如此令人羞耻的遭遇,是谁导致的?……难道不是那个女人吗?她想把梅毒传染给我们!你不知道吗?……”
“她没有梅毒,只是她丈夫感染了梅毒。”
听到丈夫的这句话,我快要窒息了。他也被那个女人洗脑了。
“你怎么知道的?做了血液检査吗?”我激动得声音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她这么说的。”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双肩激烈地上下起伏。
仔细想想,把梅毒传染给别人,其实很简单的。不用采取食物等迂回的方法,和对方的丈夫睡觉就可以了。既简单,又可靠。
“难道,难道你和她睡过龙了?”
“你说什么……我可是医生呀。”丈夫的话很奇怪。
“医生又怎么啦!”
“我会做被传染病毒,那么愚蠢透顶的事情吗?”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我厉声问他,“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