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之后又过了一小时,挂在车厢内的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人质们纷纷开始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毕竟大部分人质已经不年轻了。
“蓬田小姐。”
松本突然叫了一声夜片子,还特意加上“小姐”二字。
“什么事?”夜片子应道。
虽然被男人叫到还是有些紧张,但这次和之前不同。或许其他在场的女性不会这么想,不知是否是年轻的关系,夜片子对这个男人萌生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加滩耕平来之前,我先开始说吧。为什么我会做出今天这些事,麻烦你拿出笔和本子记一下。”
“父亲他是不会来的。”加滩晴美冷不防地从旁说道。
松本贞男缓缓地转向加滩晴美。他冷冷地看着她说:
“他会来的。”
“不会。是来不了。”
“为什么?”松本问。
“因为病情严重,已经发作过几次,而且他根本无法进食,身体如此虚弱,你让他长途跋涉等于要他的命。所以我不想让父亲来,不过父亲一定要来的话……总之,就算父亲坚持要来,从现实考虑也是不可能的。”
“他死在半路上也没关系,这叫做恶有恶报。”男人冷笑道。虽然这么说,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男人对于这个结果多少有些遗憾。
“松本先生。”夜片子大胆地说。
“怎么了?”
男人转过脸问她,口气虽然粗鲁,但他也对夜片子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佐藤女士和植木女士都很累了,可以把毛毯拿进来吗?她们可以在沙发上躺下。”
男人考虑了一会儿。夜片子说得没错,因为高度紧张,几位年纪不轻的女士露出明显的疲态。
“好吧,和刚才一样,你去把毛毯拿进来。身体不许越出车厢,动作快点!”
夜片子站起身,往大门方向走去。
取下铁丝,打开门,叠好的毛毯就堆放在门口。这次旁边没有警察埋伏,夜片子蹲下身抓住最底层的毛毯,把一叠毛毯拖进车厢内,然后立即起身关上门,缠好铁丝。
夜片子把毛毯分给大家。接过毛毯的女士将毛毯铺在膝上,盖住胸口,闹情绪似的直接在沙发上躺下。坐着的人就只剩松本贞男和夜片子。
“毛毯和人数正好。”男人说。毛毯共有六条。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有哪些人成为了人质,说不定连我的身份也查清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那些警察也应该明白。”
松本贞男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夜片子却在听。
“蓬田小姐,请你拿着笔和本子坐到这边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不是个粗暴的人,应该说我是为了信念才犯罪的。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请你准确地记下来。可以吗?”
夜片子打开包,取出笔记本和笔,静静地坐到男人身旁的沙发上。靠近危险人物还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身为记者的职业精神让她忘记这种不快。
“你准备好了吗?”
男人恭敬地问道。夜片子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刚才已经说过,我叫松本贞男。我父亲名叫松本定一,他是加滩耕平的司机,在昭和三十七年到昭和四十六年这段时间为他工作。记下了吗?”
“记下了。”夜片子答道。
“他的工作持续到昭和四十六年。因为昭和四十六年六月十九日那天父亲死了。在青梅市郊外的山中,他堵住汽车的排气管,将废气引入车内,还吞食了安眠药。是自杀,外界都是这么说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夜片子老实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那是十四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