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吧。我也差不多,还在读中学。虽然别人都说父亲是自杀,但我认为是他杀,怎么看父亲都是被人杀死的!凶手就是加滩耕平,因为有关他的秘密父亲知道得太多了。那件有名的贪污案,美国一家公司向加滩行贿,钱是分几次在东京都付给他的。取钱的时候需要用车,开车的就是我父亲。我父亲对案子的底细知之甚详,什么时候,在那儿,用什么方法交钱,这些细节他都知道。我父亲深知受贿的事一旦曝光,自己就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所以在事发之前就把详情告诉了我妈。我妈把这些事都写进了日记。”
“为什么在法院判决的时候没有提出来呢?”
“因为那些日记并非出自我父亲的手笔,他们说是我妈妄想胡写的。”
“原来是这样……”
“我父亲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对工作尽职尽责,很高尚。我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可没拿假话诓你。总之,父亲是一个老实人。如果加滩问他平时写不写日记,他肯定会如实回答说不写,加滩就可以安心地把他杀掉了。
“父亲他肯定不是自杀,他还答应妹妹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呢。
“那天老爷子下班途中打来一个电话,是母亲接的。他说现在人在中野,再过一小时左右就回来。我家当时在国立,接到电话时是晚上八点半左右,母亲还让老爷子顺道买些感冒药回来,我当时好像感冒了。老爷子的尸体被发现时,警察还在车内找到了感冒药,就凭这些,你说他怎么可能去自杀呢!”
“发现时就你父亲一个人?”夜片子不觉间对男人说话时的语调已经变得十分随便。
“一个人。加滩在目白的宅邸下车后,他就开车回家了。我想那时应该还有别人跟踪。在半道上那人袭击他,然后开车到青梅,再把他杀了。”
“留下遗书了吗?”
“没有,自杀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警方也没详细调查。
“父亲的死对于加滩来说,只不过是捏死了一只碍事的虫子,反正司机随时都可以换,一个小小的司机死不足惜。
“但父亲对他司机的工作尽忠职守,东京都区域地图总是带在身边,有空就研究堵车的时候该走哪条路。因为怕和加滩先生说不上话,报纸的边边角角都认真阅读,平时也看各种书学习政治。因为这样才会短命吧,他或许是热心过头了。
“警察也因为他只是个小司机就没有认真对待。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无论我怎么说警察都不相信我,我一定要让加滩亲口承认!我做梦都在等这天,现在终于快要实现了。我这辈子就是为复仇而生的。加滩曾给我们一大笔钱当封口费,但我和老妈绝不会被钱收买!他以为杀了人家的父亲、丈夫给你点钱就完事儿了,我父亲可不是商品!”
男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夜片子伏案记录。她用视线的余光发现松本的脸上漂浮着凝重的悲伤。这时对讲机响了。
“什么事?”男人问。
“加滩议员他真的来不了。”回答的是刚才那个警察。
“他的病情相当严重,动一动就可能丧命。你让他到这种地方来,他肯定会死的。”
“这不是正好吗?这就是贪官的下场!”
“作为警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上面不允许。”
“我知道那家伙是个大人物,那咱们就这么僵持着,一周也好,十天也罢,我等!我早就有这准备,反正我无所谓。只要能让加滩的恶行在社会上曝光,我这点付出不算什么。”男人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