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神话
,好像中午的母猫那样眯缝着眼睛,哄着植说“我喜欢您哪”的女人,和真理子一样,也具有男人所不了解的阴火吧?
不知道护士长是怎样理解植的无言的,她继续平静地说下去:
“自从懂事以来,那孩子大概就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道路吧?她的婶母把她送进护士培训所,并不是担心小菜馆的环境不好。据说是因为嫉妒自己的客人让她给抢走了。这是那孩子对婶母的看法。”植表示感谢之后,离开了淀川医院。冬日的河水鲜明地映照着岸边的枯草丛。太阳已经落到淀的河口。植伫立在枯草中,考虑着使妙子坦白偷窃的方法。假使妙子拧开了煤气开关的话,使她说出事实的方法……
植照例在医院外面给妙子打电话。妙子回答,她今天夜里值班,不能出来。夜班从凌晨零点到上午8点。植说要给她买手提包。妙子沉默一会儿以后,答应了。
“那样的话,只能出去两三个小时呀。”
妙子指定的会面地点,是道顿堀的“镜子”咖啡馆。据她说,该店二楼有单间,在那里等着。植经常利用旅馆,从来没有进入过那样的场所。植问在咖啡馆行不行,但妙子没答应。
单间是六七平方米的小房间,入口挂着帘子,屋里有一个小桌子,两边各有一个沙发。
“您知道吧,把这个小桌子放倒,卸下沙发靠背,并排摆在放倒的小桌子上,就变成一张床了。您要是累了,请躺下休息吧。”
咖啡馆的姑娘把植引到屋里,对植说道。恐怕那些没钱的青年男女就在这种地方完事的吧?植想到妙子竟然知道这种地方,直想咂嘴。
暖气很足,屋里暖和极了。植脱掉上衣,躺在临时搭成的床上,等待着妙子。从楼下传来轻松的音乐。在令人气闷的医院里过上一天,饱尝人间丑恶的气味,如今委身于都会之夜的气氛,便感到轻松愉快,此乃人之常情。
但植现在与其说是轻松,不如说连说话、动作、思考都嫌麻烦,全身上下被一种懒洋洋的倦怠感所支配。而且,今晚必须对妙子实行某种策略。过了将近,时左右,妙子由小姐引导着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等着见面?”
“这里呀,暖和,您不会感冒啊!而且,谁也看不见。”
妙子还是第一次注意是不是被人看见。植敏锐地感到了妙子心境的变化。
“以前来过吗?”
“听朋友说的,还没来过。借火柴用一下。”
妙子粗暴地接过植拿出的火柴,点着了香烟。妙子有点发暗的脸颊红了起来,细眼的深处仿佛点着了小火似的闪光。妙子看了看手表。
“已经过9点啦。今天11点以前非回去不可。刚要出来,护士长就絮絮叨叨说些让人讨厌的话。唉!护士这行,我也不想干了。”
妙子说着,烟灰乱七八糟地落在地板上了。
在医院里,妙子工作时不太说话。绷着扁平的脸,沉默不语地干活。既不特别怠工,也不十分热心。她是一个平凡的护士。如果没有宝石一般的肌肤和神秘莫测的眼睛,植肯定不会看上她的。
“护士长那家伙,还在看难懂的书吗?”
信子戴着白口罩,默默地沉湎于托尔斯泰的孤独形象,浮现在植的脑海里。但是,她的眼睛似乎充满热情,湿糊糊地闪着光。那是在卫生间里偷看患者情事时,如饥似渴的雌性眼睛。
这时,妙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夫,那可实在滑稽呀!护士长遭到重大失败,实在是可笑!我觉得挺滑稽的。”
妙子说着,又哈哈地笑起来。“噢,怎么样的失败呢?”
植觉得有趣,问道。妙子的话如下:
今晚是西泽科长值班。阿倍野医院医生人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