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求。但从第二个案子开始,我要我的办事员除了你的办公室和警方之外,少送资料出去。这些报告是临时性的。我尽量拖延,不让它们流传出去。”
坦纳问:“还有别人吗?制作人口动态统计的?你必须把所有初步验尸记录和解剖数据送给他们,他们通常会往主机上存入这些数据,对不对?”
我吓了一跳,没有立刻回答。坦纳事先绝对做过功课,他没有理由会知道这种日常内部作业程序。
“我们办公电脑化后,就不再送书面报告给人口动态统计。”我说,“他们还是会拿到我们的资料,那是当他们开始写年度报告时——”
坦纳打断了我,他接下来说的话就像一把对准我的枪。
“嗯,那就要看你的电脑了。”他开始随手旋转杯里的咖啡,“我猜你严格限制了对数据库的取用。”
“这是我的下一个问题。”埃伯格低声说道。
时机坏得不能再坏。
我真希望玛格丽特没有告诉我有人侵入了我的电脑。
我陷入恐慌,搜肠刮肚地想该说些什么。如果这些数据没有走漏,凶手也许能早一点就擒,这个有天分的年轻医生可能还会留在人间吗?这无名的“医学方面的消息来源”会不会不是活人,而是我办公室的电脑?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刻。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们非常小心,看起来仍有人侵入了我们的数据库。今天我们发现有人在查洛丽·彼得森案子的证据,但并未成功,因为她的数据还没输入电脑。”
好一阵子没有人发言。
我点起一根烟。埃伯格愤怒地瞪着它,然后说:“但前三个案子已经在里面了。”
“是。”
“你确定不是你的属下,或是你某个市区的副手查的数据?”
“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不是。”
再度沉默。然后他问:“不论是谁侵入的,他可不可能已经干过了?”
“我不能确定是否发生过。我们常常把电脑设在响应模式,所以玛格丽特与我可以在家打入。我们不知道外人如何得知我们的密码。”
“你怎么发现有人侵入的?”坦纳看起来很迷惑,“你今天才发现。如果以前发生过,你应该已经发现了。”
“我的电脑专家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刚巧电脑设在回显,屏幕上有指令。不然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埃伯格眼光一闪,睑变成愤怒的红色。他随手拿起一把景泰蓝裁纸刀,拇指沿着不利的刀锋抹过,似乎抹了很久。“好,”他决定,“我想我们最好去看看你的电脑,弄清楚入侵者可能看过什么样的数据。这不一定就与报纸上的有关,我确定我们会有这样的发现。斯卡佩塔医生,我也想多了解这四件勒杀案。我常被问到很多问题,我需要知道我们的情况到底如何。”
我无助地坐在那里,束手无策。埃伯格在侵犯我的权力范围,把我办公室敏感隐私的业务公开给官僚细察。一想到他一件件研读这些案子,想到他瞪着那些被害女子的相片,我就愤怒得发抖。
“你可以过街去看这些案子,但不可以复印,或是把数据带出我的办公室。”我冷冷地说,“当然,这是为了安全着想。”
“我们现在就去。”他环视两侧,“比尔、诺曼?”
这三个男人站起身,我们鱼贯而出。埃伯格告诉那个接待小姐,今天他不会再回办公室,她的视线若有所盼地跟着鲍尔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