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充分的背景资料,相信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们非得采取下面的步骤。”
我僵直地坐着,一眼不眨地紧盯着他。他终于要摊牌、说出重点了。
“昨晚我与斯皮罗·弗特西斯医生谈过,这位法庭心理学家与我们分享了他的心得。我也同联邦调查局内对这类凶手的人格有特别研究的专家讨论过,他们指出,新闻报道会使局势恶化。这类凶手容易受到新闻的刺激,看到有关自己的新闻报道就会变得更加亢奋,促使他采取更多行动。”
“我们不能干涉新闻自由,”我直率地提醒他,“我们不能控制记者报道的内容。”
“我们可以。”埃伯格望向窗外,“如果我们少提供一些消息,他们就没什么可写。不幸的是我们提供了太多。”他停了一下。“至少有人提供了太多。”
我不确定埃伯格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攻击的目标绝对直指向我。
他继续道:“我们讨论过的骇人听闻的细节——那些走漏的消息,都变成了巨细靡遗的新闻报道,成为巨幅标题。根据专家弗特西斯医生的意见,这些渲染的报道令凶手兴奋,带给他极大的压力,很可能因此促使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度下手。谋杀的欲望再度上升,激发他再去找一个被害人,不然无法舒解这种压力。你知道,塞西尔·泰勒的被杀与洛丽·彼得森之间只不过隔了一个星期——”
“你同本顿·韦斯利讨论过这个吗?”我插了一句。
“没这必要。我与他在匡提科的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处的同事舒斯林谈过了,他在这方面很有名,出版过很多著作。”
谢天谢地。如果几小时前我就知道这件事,却没告诉坐在我会议室里的韦斯利,那我一定感到不安。我想他会像我一样愤怒。局长自行插足调查,绕过我、韦斯利和马里诺,把这些案子抓在自己手里。
“这些经由闲话或走漏消息造成的耸动新闻,”埃伯格继续说,“以及由于九一一处置不当,市政府要负法律责任的可能性,都使得我们必须严阵以待,斯卡佩塔医生。从现在开始,与警方有关的消息,将经过诺曼或比尔发布,你的办公室不能发表任何新闻,除非是由我来发布。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我的办公室从没惹过任何麻烦,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从未招惹媒体注意,我发布新闻时一向非常小心。
如果记者得知原来应由我的办公室发布的消息,如今将由局长来处理,他们会怎么想?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在弗吉尼亚州四十二年的法医体制里,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要我闭口会让别人以为我不值得信任,所以不再有权责。
我环顾四周,但没有人直视我。鲍尔斯紧闭嘴唇,视若无睹地研究他的咖啡杯。他拒绝给我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埃伯格再度参阅他的笔记。“最糟糕的是艾比·特恩布尔,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不是因为闲坐在那里而得奖的。”他转向我,“你们认识吗?”
“她很少越过我秘书那一关。”
“嗯。”他随手翻到另一页。
“她很危险,”坦纳自行发言,“《时报》是全国最大的连锁报之一,他们有自己的通讯网。”
“嗯,无疑,特恩布尔小姐对我们伤害最大。其他记者只是重复她的发现,在广播中把旧闻踢来踢去。”鲍尔斯缓慢地说出意见,“我们要找的,是她从哪里搜到那些消息。除你之外,凯,还有哪些人能碰那些档案?”
“档案副本会送给检察官和警方。”我平铺直叙地说——他与坦纳就是检察官和警方。
“被害人的家属呢?”
“目前他们的家属并未要求看档案,如果他们要求,我会把他们转到你的办公室。”
“保险公司呢?”
“如果他们提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