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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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室外高大的立钟敲了十二下,哈博小姐又端了酒进来。
“那座钟慢十分钟,总是这样。”她似乎急于解释。
电话真的出了故障,我查过。徒步到城里要走好几英里,而且现在的积雪至少有四英寸深,我哪里也去不了。
她弟弟死了,贝丽尔也死了,她是唯一活着的人,我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巧合。我点了根烟,喝了一大口酒。
哈博小姐的体力不足以谋杀她弟弟和贝丽尔。但如果凶手也想杀哈博小姐怎么办?如果他回来怎么办?
我的手枪在家里。
警方会派人在附近埋伏。
怎么埋伏?搭雪车吗?
我忽然意识到哈博小姐对我说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挤出微笑。
“你似乎很冷。”她再次说道。
她坐回那张巴洛克椅子,面容苍白地盯着炉火。高高跃动的火焰发出猎猎旗声,偶尔吹起的风将灰烬吹到壁炉前。我的陪伴似乎让她感到安心。如果我是她,也不想孤零零一个人。
“我很好。”我撒了谎,我的确很冷。
“我可以替你拿件毛衣。”
“不用麻烦了,我很舒服,真的。”
“很难把这栋房子弄得很暖和。屋顶太高,墙壁又没有防寒层,不过住久就习惯了。”
我想念我在里士满有暖气的现代房子,我想念那张有坚实的床势、铺着电热毯的双人床,我想念冰箱旁柜子里的那条香烟,以及酒吧里的上好威士忌。我想起卡勒林园豪宅又黑又阴沉的楼上。
“我在楼下就好了,睡沙发就可以。”我说。
“那可不行,柴火一下子就烧完了。”她用手指轻触毛衣上的纽扣,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炉火。
“哈博小姐,”我又试了一次,“你认为是谁对你弟弟和贝丽尔下了手?或者,你知道原因?”
“你认为是同一个人做的?”她的话像是结论,而不是问题。
“我会这么想。”
“我希望我能帮你,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谁做的,事实不容改变。”
“你不要他受到惩罚吗?”
“惩罚已经太多了,够了。况且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难道贝丽尔不想让他接受制裁?”
她转向我,睁大眼睛。“但愿你认识她。”
“我想我认识她,就某种程度而言。”我温和地说。
“我无法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哈博小姐。”
“现在一切都好了……”
我看到了短暂的悲伤,她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又立刻恢复平静。她不用把话说完,我知道她要说的是现在一切都好了,再也没有人会将贝丽尔和她分开。她们是同伴,是好友。当你只剩下一个人,无人能让你付出时,生命就彻底空虚了。
“我很遗憾,”我同情地说,“我真的非常遗憾,哈博小姐。”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她又将目光移开,“雪下得真早,一定融化得很快。斯卡佩塔医生,你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那些忘了你的人到那时就会想起来。你能来真好。”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留下来。我脑中浮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一切是她计划好的。当然,那不可能。
“我有个请求。”她说。
“什么请求,哈博小姐?”
“春天时回来,四月的时候回到这里。”她望着火焰说道。
“好,我会。”
“到时候勿忘我会盛开,景象美极了。那是一年当中我最喜欢的时节,贝丽尔和我经常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