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坡。滑到坡度的一半时,我的身体变得灵活温暖,思绪自由飞扬。
天色渐暗,我回到房里,马里诺留言说他在总部待到五点半,要我尽快回电话。
“怎么了?”他接电话时,我问。
“没有能让你睡好的事。首先,杰森·斯多瑞到处去跟任何愿意停下来听他说话的人说你的坏话——包括记者。”
“他的愤怒总得发泄。”我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嗯,他做的事很不好,但这还不是最糟的问题。我们找不到华德尔的那十张指纹卡。”
“哪里都找不到?”
“答对了。我们查过他在里士满警局、州警还有联邦调查局的档案,也就是说,每一个应该存有那些指纹的司法单位都查过了,就是找不到。我联系监狱的唐纳修,看他能不能追踪到华德尔的个人物品,像书、信件、梳子、牙刷——任何可能带有指纹的东西。你猜怎么着?唐纳修说华德尔的母亲只把他的手表和戒指要了回去,其他的东西狱方统统毁掉了。”
我心情沉重地坐在床沿上。
“我把最精彩的留到最后讲,医生。枪械组挖到了意外的宝藏,你听了不会相信的。从艾迪·希斯和苏珊·斯多瑞身上发现的子弹是同一把枪发射的,一把点二二。”
“我的天。”我说。
楼下的俱乐部里有乐团在演奏爵士乐,但观众不多,音乐声也不至于大到让人无法交谈。康妮带露西去看电影了,留下韦斯利和我坐在舞池无人的一角。我们啜着干邑白兰地。他看起来不像我这么疲倦,但脸上已再度出现凝重的神色。
他从后面一张空桌上拿过来一根蜡烛,放在之前他取来的两根旁边。烛火摇曳,但光线够亮了,别的客人虽然没有一直瞪着我们,也有人瞥了我们好几眼。在这里谈公事的确有些奇怪,但大厅和餐厅都不够隐秘,谨慎的韦斯利更是不会建议在他或我的房间碰面。
“似乎有好些疑点相互冲突。”他说,“但人类的行为不是一成不变的。华德尔坐了十年的牢,我们不知道他变了多少。艾迪·希斯遇害的案子我会归类于性犯罪,而苏珊·斯多瑞的死乍看像是处决,杀人灭口。”
“表面看来,凶手似乎是不同的两个人。”我边说边抚弄酒杯。
他倾身向前,随意翻动罗比尼·纳史密斯一案的档案。“有趣的是,”他并没有抬头,“我们一天到晚谈作案手法,说罪犯有他独特的‘签名’。他总是会挑这一类的受害者、选那一类的地点,或者偏爱用刀之类。但事实上不总是这样,犯罪的情绪因素也不见得总是很明显。我说苏珊·斯多瑞的死乍看之下没有性动机,但我愈想愈相信,其中的确有性的成分。这个凶手有切割狂的偏好。”
“罗比尼·纳史密斯被刀扎了好多下。”我说。
“是的,她的遭遇可以说是教科书上的典型案例。没有证据显示有强暴行为——当然这并不表示强暴没有发生。虽然没有精液,但刀子一再戳进她的腹部、臀部和胸部,等于代替了阳具的穿刺,明显的切割狂。咬的动作就不明显了,与牵涉到嘴的性行为完全无关,我认为仍然是阳具穿刺的替代。牙齿咬进血肉——食人癖,就像内布拉斯加的约翰·朱伯特杀死那些送报童一样。然后是子弹。一般是不会把子弹和切割狂连在一起的,但仔细想想,某些案例中的行动就变得很清楚了。‘山姆之子’就搞这一套。”
“珍妮弗·戴顿一案中没有切割狂的特征。”
“的确。这就回到我刚才说的:不见得总是有很清楚的模式。纵然,我们手上的这些案子看起来没有清楚的模式,但在艾迪·希斯、珍妮弗·戴顿和苏珊·斯多瑞的凶案中有一个相同点:我会说这些罪行都是有计划的。”
“珍妮弗·戴顿的案子不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