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候死了。”
“出车祸,苏珊曾跟我说过,真令人难过。”
“她始终没从那件事里恢复过来。她怪上帝,也怪我。”
“她倒没有给我这样的印象。”我说,“如果说她怪什么人,那似乎是一个叫朵琳的女孩。”
道森抽出一条手帕,安静地擤擤鼻子。“谁?”
“一个据称是女巫的高中同学。”
他摇头。
“据说她对茱蒂下了诅咒?”但再解释下去也是白费唇舌,我看得出道森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海莉走进厨房,我们都转过头去。她怀里抱着一个棒球手套,眼神充满恐惧。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亲爱的?”我问她,试着挤出一个微笑。
她走到我旁边,我可以闻到新的皮制品的味道。手套用一根绳子绑住,掌心夹着一个垒球,像是牡蛎壳里的一颗珍珠。
“苏珊姑姑给我的。”她小声说,“新的手套要先弄软一点才能用。我得把它压在床垫底下。苏珊姑姑说得放一个星期。”
她祖父伸手把她抱到膝上,紧拥着她,鼻子埋在她的发问。“甜心,你先回房间一下,让我办些事情好不好?一下就好了。”
她点头,眼睛仍然盯着我不放。
“奶奶和查理在做什么?”
“不知道。”她从他的膝头滑下来,迟疑地走开。
“你刚才也说过那句话。”我对他说。他一脸迷惑。
“你叫她回房间去。”我说,“刚才我听你说过那句话,低声说回你房间之类的。那是跟谁说话?”
他垂下眼睛。“那个孩子是‘自我’。自我的感受很强烈,会哭,控制不了情绪。有些时候最好叫自我回到房间里去,就像我叫海莉回房一样。回房去掌握住自己,这是我学到的一招。小时候学的,那时我必须学会。我哭的话,我父亲会有很不好的反应。”
“你可以哭,牧师先生。”
他眼中充满了泪水。我听见马里诺下楼的脚步声,随后他走进厨房,这时道森痛苦地、悄声地把那句话又说了一次。
马里诺迷惑地看着他。“我想,你儿子回来了。”
屋外黑暗的冬夜中响起关车门的声音,笑声从门廊传来。苏珊的父亲开始悲不可遏地哭泣。
圣诞大餐就此泡汤,我整个晚上都在屋里走来走去打电话,露西则关着门待在书房里。苏珊的命案让办公室陷入危机,我必须做好种种安排。案情必须先封锁,不能让认识她的人看见照片。警方必须搜查她的办公室和衣物柜,必须讯问我手下的工作人员。
“我没办法赶过去。”费尔丁在电话上告诉我。
“我明白。”我感到喉头一阵哽塞,“我并不预期、也不希望有谁过来。”
“那你昵?”
“我必须去。”
“老天,我真不能相信发生了这种事,实在不能相信。”
我在诺福克的副手莱特医生善意地答应,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到里士满来。因为是星期天,整栋大楼里除了带着Luma-Lite来帮忙的范德之外没有别人。就算可以控制情绪,我也拒绝为苏珊验尸,以免到时候辩方律师质疑我身为专家证人的客观性和判断力,因为我刚好是她的上司。如果因此而破坏了案子,那我就是在帮苏珊的倒忙。所以我坐在停尸间的桌旁,等待莱特完成工作。在使用不锈钢器具和开关水龙头的声音间隙,他不时把情况讲给我听,我则盯着空心砖砌成的墙壁。我没有碰任何文件,连替试管贴标签都没有,也不曾转过头去看一眼。
其间我问过他:“你有没有在她身上或衣服上闻到什么味道?古龙水之类的?”
他停下手边的动作,我听见他走了几步。“有,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