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料到屋里还有一个渔民,我之前根本没有看到他。他坐在一张塑料椅子上抽烟,粗糙的双手红彤彤的。
“亲爱的,你全身湿透了,快进来暖暖。”那个女人相当肥胖,相当忙碌,她又笑了笑,站起身。“你要买龙虾吗?”
“不,”我赶忙说,“我的外甥女走失了。她迷路了,或是我们搞混了方向。我约好与她见面的。我只想问问你见过她吗?”
“她长什么样?”渔民插嘴道。
我描述了露西的模样。
“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什么地方?”那个女人似乎一脸迷惑。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渔民也看出端倪了。他看穿了我的心事,我从他的眼神知道这一点。
“她跑掉了。小孩有时候就会这样,”他说着抽了一口手中的万宝路香烟,“问题是她是从什么地方跑掉的?你告诉我,或许我能想出来她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她本该在埃季山。”我说。
“她刚出来?”那个渔民是罗得岛人,他说话时最后一个音节会降半音,好像踩在字尾上。
“她半途离开。”
“这么说她不想接受治疗,要不就是保险公司停止支付了。这里常有这种事。我的一些伙伴到那地方待了四五天后就搬出来了,就因为这个。但那种治疗很有帮助。”
“她不接受治疗。”我说。
他摘下脏兮兮的帽子,将杂乱的黑头发往后拢。
“我知道你一定急坏了,”那女人说,“我可以帮你泡杯速溶咖啡。”
“你真好,但不用了,谢谢。”
“他们若提前离开,通常会再次酗酒或吸毒,”那个男人继续说,“我真不想告诉你,但情况就是这样。她也许会去当女招待或酒保,以便接近她想要的东西。这边的餐厅待遇很好,如果我是你,会去度度克莉丝蒂餐厅,班尼斯特码头的黑珍珠餐厅、安东尼餐厅。”
“这些地方我都去过了。”
“白马餐厅呢?她在那边可以赚不少钱。”
“在什么地方?”
“在那边,”他指向海湾,“马尔伯勒街,靠近‘最佳西部’。”
“通常他们会住在哪里?”我问,“她不会想花太多钱。”
“亲爱的,”那个女人说,“让我告诉你我会怎么做。我会去渔民协会,就在那边。你要到这里来一定得经过他们那里。”
那个渔民点点头,又点了一根烟。“这个主意不错,从那边开始找挺好的。他们也雇用女服务员和在厨房帮忙的女孩。”
“那是什么机构?”我问。
“只是潦倒落魄的渔民落脚的地方,有点像小型的YMCA,楼上有房间,还有餐厅和简易小吃。”
“是天主教教堂经营的。你可以找奥格伦神甫谈谈,他是那里的神甫。”
“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为什么会去那里,而不到你们刚才提到的其他地方?”我问。
“她不会去那里,”那个渔民说,“除非她不想喝酒。那地方不准喝酒。”他摇摇头。“有人提前离开戒瘾中心却又不想再度酗酒或吸毒就会去那里,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是这样,我还去那里住过一次。”
我离开时雨势更大,雨点落到地面上还会反弹。我浑身湿漉漉,饥寒交迫,又无处可去,想必许多前往渔民协会的人也是如此。
那像是一座砖造小教堂,正面墙上挂有一面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菜单,还有一幅旗帜上写着“欢迎光临”。我走进去时,一些男士在一个吧台前喝咖啡,其他人则在前门对面的一间简朴餐厅内用餐。有些人对我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的脸庞上有经年累月身处恶劣天气中和喝酒所留下的痕迹。一个看来和露西一般大的女服务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