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负,我几乎以为他会来一个拥抱。不过他脸色苍白,衬衫衣领已经汗湿了,眉头与颈部也有汗水的亮光。我闻到一股烟臭味。
我们在走廊处停下,背对着通往二楼的楼梯。
“已经采取什么措施了?”韦斯利问。
“詹雷特医生拍了许多照片,但他什么都没有碰,正如你吩咐的。如果你想找他,他就在外面与警察谈话。”
“外面车子很多,”马里诺说,“可人都到哪里去了?”
“有几位兄弟在厨房,还有一两位在院子里和后面的树林中搜查。”
“他们没有上楼?”
莫特重重吐了一口气。“好了,我不想站在这里向你撒谎。他们的确上楼看过,但没有人破坏现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医生是唯一靠近的人。”
他开始上楼。“马克斯是…他是…呃,可恶。”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们,眼中泛着泪光。
“我仍没弄清楚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马力诺说。
莫特设法保持冷静,我们也继续上楼。二楼的地板与一楼一样铺着暗红色地毯,上了厚漆的松木呈现出蜂蜜的颜色。
他清了清喉咙。“今天傍晚大约六点,我顺道过来看看马克斯是否要出去吃晚饭。他没来应门,我以为他在洗澡之类的,于是自行进门了。”
“你可知道她曾有过这种行为?”韦斯利委婉地问。
“没有,长官,”模特动情地说,“我无法想象。我真的弄不明白…呃,我曾听过有些人是用稀奇古怪的情趣用品,但我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
“重点是在自慰时使用绳套会压迫颈动脉,”我解释,“使氧气及血液无法流向脑部,这似乎会增强高潮的快感。”
“有人说,快感来时,你也快要走了。”马里诺以他一贯的嘲讽语调说道。
我们走向走廊尽头亮着灯的房间,莫特没有跟过来。
周调查局探员马克斯·费格森的卧房相当男性化,很质朴,松木橱柜,以及一盒“彪悍骑士”牌安全套摆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床上铺有被褥。他早上在匡提科穿的那件西装整齐的挂在一把椅子上,鞋袜就在附近。
浴室与橱柜间摆有一把木制吧台椅,他的尸体就在椅子边,被一条色彩缤纷的阿富汗针织毯遮盖。尸体上方有一根已经割断的尼龙绳,由木制天花板的一个挂钩上悬垂下来。我从医事包中取出一双手套与温度计。当我拉开那条毯子,露出费格森的惨状时,马里诺暗暗咒了一句。我怀疑他这时的恐惧比挨子弹还强烈。
他仰面躺着,D罩杯的黑色胸罩内塞子袜子,闻起来有一丝麝香味。他死前穿着的黑色尼龙裤已褪至膝盖处,一个安全套仍垂挂在阴茎上。一旁的杂志显示他偏好受虐的波霸型女性。
我开始检查紧缠在他颈部的那根尼龙绳套索。绳子老旧起毛,在完美的绞刑结第八圈处被割断了。他眼睛几乎闭着,舌头吐出来。
“这符合他坐在椅子上的情形吗?”马里诺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断绳。
“符合。”我说。
“他是达到高潮后滑倒?”
“也有可能昏了过去,然后滑倒。”我回答。
马里诺走到窗边,俯身查看窗台上一个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威士忌,”他说“完全没加水或几乎没加。”
肛温是三十三摄氏度,与我预期的相符。费格森如果在这个房间死去大约五小时,尸体又被盖着,就应该是这个体温。细部肌肉已经开始僵硬。安全套黏附着,里面一大摊分泌物已经干了。我走到床边查看,盒子里面的确有一个安全套不见了。我走入主卧的浴室,在垃圾筒中找到了紫色的铝箔包装纸。
“有意思。”我在马里诺拉开抽屉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