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道他离开了。”
“才走没多久。”
键盘敲击声此起彼落,我回卧室打开行李整理东西。我需要车,想着是不是该租一辆。我想先换衣服,又拿不定主意该穿哪件。一想到待会儿要见韦斯利,还是会情不自禁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时间慢慢流逝,我竟有些害怕见到他。
马里诺按时来接我们,事先找到一家洗车店加满了油。我们沿纪念大碑大道向东到达里士满著名的凡恩区,一幢幢高雅的大楼坐落在这条富有历史意义的大街上,大学生们在这些旧式建筑里来来往往。罗伯特·李的塑像截断了格利斯街,泰德·艾丁就住在这里,是栋西班牙风格的白色双层公寓。公寓前木制阳台上悬挂的红色圣诞旗随风飘动。刺眼的黄色警戒线从一根柱子拉到另一根,像是一种另类的圣诞包装,带子上的粗黑体字警告路人不得入内。
“由于情况特殊,我决定封锁现场,可我不知道谁还有这里的钥匙。”马里诺打开大门时解释,“我希望没有多管闲事的房东进来帮他清点那些该死的财产。”
我没看到韦斯利,正以为他不会出规时,就听到他灰色宝马低沉的轰鸣声。车子停靠在路边,我看着他熄掉引擎,徐徐收回收音机天线。
“医生,你想先进去的话,我在这里等他。”马里诺说。
“我有话跟他说。”露西转身走下台阶。
“我先进去。”我脱下棉手套,似乎与韦斯利形同陌路。
一进艾丁的门廊,室内的装潢摆设就让我大为震惊。家具风格极其简约,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铺着印度地毯,色调温暖的阳光色墙壁上挂着幅醒目的单张版画,这一切都彰显他一丝不苟的性格。地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警察打开衣柜和抽屉时所致。他培育的秋海棠、热带榕、无花果和樱草似乎因失去主人而黯然神伤。我不想看它们枯死,便四处寻找水壶,最后在洗衣间找到一个,于是加满水动手照料那些植物。我完全没听见本顿·韦斯利进来了。
“凯?”他的声音从我背后轻轻传来。
我转身。
“你在做什么?”他看到我在用水壶装水。
“你说呢?”
他没说话,凝视着我。
“我认识他,我认识泰德,”我说,“他死得真的很惨。以前他很受我办公室的职员欢迎。他采访过我几次,我也相当欣赏他……”我心不在焉地说。
韦斯利很瘦,这使他五官更加分明。他头发几乎全白了,虽然并比我大多少。他显得十分疲惫——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但我看不出他是否离婚了。无论离开妻子或离开我,他表面都不会显出伤心难过。
“彼得告诉了我你车子的事。”
“真是难以置信。”我边浇水边说。。
“还有那名探员。他叫什么?罗切?我会打电话向他的上级检举的。”
“你不必这么做。”
“举手之劳罢了。”他说。
“你真的不必这么做。”
“好吧。”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重新环视屋内,“他钱来得多,去得也快。”
“得有人照料他的花草。”我说。
“多久一次?”他看着那些植物。
.“不开花植物,至少一周一次,其他的每天都要浇水,取决于这里的温度。”
“所以这些植物已经一个星期没浇水了?”
“或者更久。”我说。
此时露西和马里诺进入双层公寓,走进过道。
“我要去看看厨房。”我放下水壶。
“好主意。”
厨房很小,看起来从六十年代起就没再维修过。我在橱柜里找到一些旧的锅碗瓢盆、好几打金枪鱼和汤类罐头以及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