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时发现的。”
“你一直惦记着要给我看的,就是这本书?”我疑惑地看着他。
“就今晚而言,的确如此,”他说,“如果你真要知道理由,只能说是担心被她看到。”他瞟了露西一眼。
“彼得,”我外甥女冷静地说,“你这么做我很感激,但你不必再保护我了。”
马里诺没做声。
“那是本什么样的《圣经》?”我问他。
“总之不是你望弥撒时读的那种。”
“颂扬撒旦的?”
“不是,我没法告诉你它具体什么样,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它不是在颂扬撒旦,也没有任何你想得到的象征意义。可以确定的是,你他妈的绝不会想把它带上床当睡前读物。”他又瞥了露西一眼。
“那本书现在在哪里?”我急欲知道。
他撕去香槟瓶口的铝箔封纸,松开金属丝,软木塞大声迸出,他像倒啤酒那样倒香槟,将杯子倾斜,以防泡沬溢出。
“露西,麻烦你把我的公文包拿来,在厨房里。”马里诺趁露西离开房间时看着我,压低声音说,“早知道她在这里,我绝不会把那本书带来。”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
“没错。但她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你不是不知道,实在不该再让她看到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告诉你吧,我之所以看那本书,只是职责所在。它令我不寒而栗,看完后我甚至觉得需要去趟教堂。你几时听我说过这种话?”他表情非常认真。
的确,我从未听他这样说过话,于是更觉不安。露西度过的几段艰难岁月,仍令我心有余悸。她那时情绪不稳,甚至想自杀。
“我已经没有权利继续保护她了。”露西回客厅时我说。
“希望你们不是在谈我。”她说,手里拎着马里诺的公文包。
“没错,是在谈你,”马里诺说,“因为我觉得不该让你看这东西。”
公文包的扣子弹开了。
“这是你们的案子,”她沉着地看向我,“我对它很感兴趣,希望尽我所能帮上一点小忙。但我也可以马上离开,如果你们真的需要。”
奇怪的是,这几乎是我这辈子最难下的决定之一,因为我让她看这些本不愿让她接触的证物。我承认她的专业优势。寒风撼动窗棂,猛袭屋顶,仿如一群忧伤的鬼魂在哀号。我移坐到沙发上。
“来,坐我旁边,露西,”我说,“我们一起看。”
新犹太复国主义《圣经》的真正书名是《汉德之书》,该书作者应是受了上帝启发为这部手稿命名的。全书采用罗马体,印在印度纸上。满是磨损、污渍的黑色皮革封面上,标着一个我不知晓的人的名字。露西倚着我,我们俩一起读这本书,花了一个多小时。马里诺在屋里徘徊,不断地添柴、抽烟,如炉火摇曳的微光般坐立难安。
和基督教《圣经》一样,手稿真正想表述的多隐于寓言、预言、格言之后,因此文字具有解说意味,煽动人心,这同时也是此书如此难读的原因之一。我们在新年伊始拜读的这本书里充斥着洞悉人心最深层的人物和意象,巨细靡遗地描述了如何杀人、残肢、恐吓、洗脑、严刑拷打,每个章节都详尽记录所有程序的必要性,包括插图,看得人胆战心惊。
这种暴力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的宗教法庭,事实上,若把新犹太复国主义比作现代宗教法庭也毫不为过。
“我们身处需要净化周遭恶行的时代,”汉德写道,“我们要像铙钹一样声音响亮、气势浩大。当我们毁灭他们的肉体和灵魂时,要用赤裸的肌肤去感受他们软弱的冷血。我们要追随他的荣耀,至死方休。”
我翻阅其他谈及毁灭和神秘符号的章节,仔细阅读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