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工作就是弄清这些疑点。”
“好吧,要是在他背上发现刀子或弹头,希望你马上告诉我。”他口气嘲讽,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开车上路,一边找马特停尸间助理的电话,希望他此刻在家。我找到他了。
“丹尼,我是斯卡佩塔医生。”我说。
“哦,你好。”他有点惊讶。
电话里传来圣诞音乐,我听到有人争辩的声音。丹尼·韦伯二十出头,现在仍与家人同住。
“很抱歉新年前夕还要麻烦你,”我说,“但有个案子,必须马上进行尸检。我正在前往办公室的途中。”
“你要我帮忙?”听起来他并不排斥。
“如果你肯帮忙,我会非常非常感激。现在已经有一条小船和一具尸体送往办公室了。”
“没问题,斯卡佩塔医生,”他爽快地说,“我马上到。”
我试着打回住处,露西没接电话,我又键入密码听答录机留言。两条,都是马特的朋友留的,表达慰问。铅灰色的天空开始飘雪,超速驾驶的人使得州际公路繁忙起来。我想就算露西误点了,也该打个电话。她二十三岁了,在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受训,即将结业,但我还是担心她,认为她需要我的保护。
潮水镇地方法院的办公室位于桑塔瓦·诺福克综合医院旁扩建的一栋狭小拥挤的楼里。我们部门和卫生局共同使用这栋建筑,不幸的是,鱼贝类卫生检验局的办公室也在同一栋楼。在尸体腐臭味和鱼腥味的夹攻下,无论何年何月何日,停车场都绝对不宜久留。丹尼的老式丰田车已经停在那里,我打开隔间门,很高兴看到那条小船已经在等着我。
我降下身后的拉门,绕小船一圈,仔细检査。低压长软管盘得整整齐齐,我要求切下的那截尾端调节软管和空气调节器都按我的意思密封在塑料袋里。软管另一端仍绑在小压缩机的内管上,旁边有一加仑汽油、各种潜水用具及船上装备,包括加重时用的铅块、一筒压强为每平方英寸三千镑的氧气,一只桨、救生用具、手电筒、毛毯和信号枪。
艾丁在船上加装了一个五马力的拖曳引擎,显然,他时常出入那块最后让他死于非命的禁地。三十五马力的主引擎被拉回锁死,它的螺旋桨没有碰水。我记得在现场看见这条小船时,状况和现在一模一样。但更让我感兴趣的是,底板上的硬质塑料置物箱是开着的,各种相机配件和几盒感光度一百的柯达胶卷紧塞在泡沬衬里。我没有发现相机和闪光灯,也许它们将永远消失在伊丽莎白河河底。
我走上斜坡,打开另一扇门,里面是白色的砖炮走道。泰德·艾丁裹在拉上拉链的尸袋里,躺在X光室旁边的一张轮床上。他僵直的手臂抵着黑色塑料尸袋,仿佛试图挣脱,水滴了满地。我想到要找丹尼时,他已经捧着一大叠毛巾一瘸一拐地来到屋内一角。丹尼的右膝因踢足球受伤,装了大红色的运动支架,以便他的前十字韧带复原。
“我们得把他抬到解剖台上,”我说,“你知道,我最恨有人把尸体丢在一旁置之不理。”
“我想那些人可能已经开溜了。”他说着,用毛巾擦干地上的水。
“好吧,今天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了,”我对他笑了笑,“谢谢你,我真的不希望你也溜掉。膝盖还好吗?”
“我觉得它不会好了,这副德行已经三个月了,现在上下楼还是不方便。”
“耐心点,继续做物理治疗,慢慢就能康复了。”我把以前的话又重复一次,“你帮他照过片子了吗?”
丹尼曾处理过溺死案件,知道我们要找的绝不会是留在体内的子弹或骨折。从X光片能看出,肺部被压伤时,漏出的空气导致了气胸和纵隔膜移位。
“是的,女士,片子已经泡在显影剂里了。”他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