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股奇怪的味道。”我本不想说出我的疑虑,尤其是对他。
“我什么都没闻到。”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好似能看见这股神秘的气味。。
艾丁的血液散发出苦杏仁的气味,罗切和丹尼无法察觉一点也不奇怪。嗅出氰化物的能力是基于性别遗传的隐性特征,仅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人具有这种遗传属性,我很幸运地是这少部分人之一。
“相信我,”我划开他肋骨的皮层,小心翼翼,避免戳破肋间肌肉,“他的气味闻起来有点怪。”
“这表示什么呢?”罗切追问。
“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我现在没法回答你。”我说,“我们马上要彻底检查他所有的装备,要确认每一样东西都运作正常,比方说,他没有耗尽氧气。”
“你对水烟筒了解多少?”丹尼问我,他已经回到解剖台前帮忙。
“我从来没用通玩意儿。”
我在胸腔切口的中线横剖一刀,往后扯开肌肉组织,在皮层里做了一个袋沟,让丹尼灌水进去。我将手探入其间,把手术刀插在两根肋骨之间,以检查气泡释放情况,依此判定是否因空气导入胸腔而造成潜水伤害。结果是否定的。
“拔下船上的软管,和水烟筒一起,拿过来。”我打定了主意,“我们最好找个潜水顾问咨询一下。这附近有你认识并且在假日还能找到的人吗?”
“马特医生常光顾汉普顿路上那家潜水用品专卖店。”
他找到电话号码,打过去询问,但商店在这种下雪的新年前夕早就打烊了,而老板似乎不在家。丹尼忽然跑出房间,不久后返回时,走廊另一端响起钝重的脚步声,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他大吼。
“就算你是警察,他们也不会让你这样。”彼得·马里诺的声音传入解剖室。
“我知道,但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丹尼说。
“那么,我给你一个该死的好理由。你头发这么长,会让那些混混逮到机会扯你的辫子。要是我?我就会剪了它。我敢说,漂亮妞们会因此更爱你。”
他到得正是时候,帮我们搬水烟筒和那一大捆软管,还以前辈的身份训了丹尼一顿。我不难理解为何马里诺和他青春期的儿子之间总是存在许多问题。
“你对水烟筒知道多少?”马里诺走进来时我问他。
他茫然盯着尸体。“什么意思?难道他得了什么怪病?”
“你正在搬的东西就叫水烟筒。”我解释道。
他和丹尼把水烟筒摆在旁边一张不锈钢桌上。
“潜水用品专卖店应该在几天前就歇业了。”我说,“这种压缩机似乎很轻便——仅需五马力的引擎,气泵就能把空气抽进过滤通气阀,使其通过连结潜水者呼吸调节器二级头的低压软管。过滤器看起来没问题,燃料管也没有损伤。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
“氧气筒空了。”马里诺注意到了。
“我想是他死后才耗尽的。”
“为什么?”罗切走到我们站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用力擦洗,仿佛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人,“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估错了在水里的时间,以至于氧气耗尽?”
“就算氧气没了,他还是有很充裕的时间游出水面,他潜水的深度不过三十英尺。”我说。
“要是你的管子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缠住,那可就是条漫漫长路了。”
“也不无可能。但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他只要解开配重带就可轻易脱身。”
“那股气味散了吗?”
“还没有,但不至于对人体产生影响。”
“什么气味?”马里诺急于知道。
“他血液里有股奇怪的气味。”
“你是指酒臭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