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某种怨恨,甚至幻想自己负有宗教使命,要把地球上最可怕的某种疾病带回人间。他必须想个办法来传播病菌,而且得确保成功。”
“因此他需要小白鼠。”马里诺说。
“没错。让我们假设他有个邻居或亲戚,年老多病,说不定他甚至得负责照顾这个人。还有什么测试病毒的方法比这更加理想?如果实验成功,只要把她杀掉,然后伪装成别的死因就行。如果彼此是熟识,他当然不能让她死于天花,这样一来我们也会很容易查出他的身份。于是他朝她的头部开枪,把她肢解,让人误以为这是又一起连环杀人案。”
“可你如何把这与丹吉尔岛那位女士联系起来?”
“她被传染了。”
“怎么被传染的?有人寄东西给她?信件被感染了?是空气里有病毒?还是睡觉时被注射了病毒?”
“我还不知道感染方式。”
“你认为死医客住在丹吉尔岛吗?”马里诺接着问。
“不,我认为不是。”我说,“他选择那里,是因为那个小岛是散播传染病的理想传染源——面积小,自给自足,很容易被隔离,这表示凶手并不打算一次就把整个世界摧毁。他想一次散播一点,把我们慢慢分割成小块。”
“是啊,就像他切割那个老妇人那样,如果你的说法正确。”
“他另有所图,”我说,“丹吉尔岛是他试图引人注目的起点。”
“无意冒犯,医生,但我真希望你说的这些不是事实。”
“明天一早我要赶去亚特兰大。你能问问范德指纹鉴定进行得怎么样了吗?”
“截至目前还没有进展,看来受害者的指纹并不在数据库里。如果有消息,我会打你的传呼机。”
“该死。”我喃喃抱怨,因为传呼机也被护士拿走了。
剩下的半天过得出奇缓慢,直到晚餐后弗奇士波才来向我道别。尽管让我离开意味着我并未被传染病毒或具有传染性,他依然一身蓝色防护衣,身上依然连着供气管线。
“我本应让你多待几天。”他开口就这么说,吓得我心脏狂跳,“潜伏期通常是十二到十三天,但也可能长达二十一天。我想说的是,你还是有发病的可能。”
“这我了解。”我说着伸手去拿水。
“补种疫苗是否有效,取决于接种时你正处于哪个阶段。”
我点点头。“要是你肯接管这件事,而不是把它交给疾病控制中心,我也不会急着离开。”
“凯,我不能这么做。”隔着塑料面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你知道这与我的个人偏好无关。我不能就这么把疾病控制中心的事务抢过来,就像你不能任意处理一个不属于你职权范围的案子。我和他们谈过了,他们非常关注暴发流行病的可能性。等你带着样本抵达那里,他们就会开始进行测试。”
“我担心有恐怖分子介入。”我不肯放弃。
“除非有证据——我希望没有——否则我们只能为你服务到这里了。”他真切地表达着遗憾,“去亚特兰大听听他们怎么说吧,现在那里同样没什么人。事情发生得真不是时候。”
“也让凶手有了更充裕的时间。”我说,“如果你计划用病毒连续杀人,还有比主要联邦卫生机构正在休假更好的时机吗?况且这次假期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不可能马上结束。”
弗士奇波沉默了。
“约翰,”我继续说,“你也协助过不少验尸工作,你见过这样的疾病吗?”
“只在教科书上见过。”他神色凝重地说。
“天花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呢?”
“如果那真是天花。”
“不管那是什么,总归是致命的病毒。”我努力说服他。